“張縣令何必明知故問?”城主靠在座椅上,又轉頭疑惑道:“既然張縣令有所發覺,又知曉這些事情。難道就非要和萬林門撕破臉皮,讓咱們淮河城少了軍中的一部收入,才是張縣令的意思?”
“城主這話說錯了。”張封手指輕點桌面,“我們大可以清剿萬林門,占用他們的靈脈。”
“這是正派與朝廷所為?”城主臉色一下子不好看,“這與強盜山匪有何區別?”
“難道偷百姓香火就是正派?”張封搖搖頭,“看來城主不僅不幫百姓造福,反而入魔太深,真要與邪魔外道勾結。”
“好一個邪魔外道!”城主聽到張封一個‘大帽子’扣下來,把他稱作與那些妖鬼邪教勾結,一時氣急喝道,
“這就是咱們朝廷千挑萬選的父母官?林大人舉薦的張縣令?我好說歹說,你怎么就是聽不進去!
若是我早知你這人如此,不知任何變通。林大人當日舉薦你的時候,我淮河城怎么也不會留你!”
“原來還是知府大人好心收留我。”張封靠在座椅上,“我要早知齊廣縣如此,知府大人如此,拿各鎮百姓的香火與信奉作為交易,欺騙各鎮百姓。我當日就該和林大人訴說一番,先讓林大人把你的官帽摘下。再瞧瞧沒有這些門派,我張封依舊能讓各地風調雨順,萬邪不侵。”
“取我官帽?!”城主聽到這話,是徹底忍無可忍,起身怒喝道:“我身為淮河城城主,你為我治下縣官。可知以下犯上是何罪?”
“我不知道什么是以下犯上。”張封依舊坐著,“我只知道朝廷命官勾結邪魔外道,在我朝律法當中,是其令當誅。”
“你!”城主猛然一拍身旁桌子,‘嘩啦’一聲桌子四分五裂,卻又在方寸內成為灰燼,未傷張封分毫,
“好一個顛倒黑白!張縣令,你今日所說之言,我都一一記下,到時會讓人書信一封,交于東巡撫大人定奪!”
“這是要罷免我縣令之職?”張封見他非要把這事定下來,又為外人說話,還毀了自家的桌椅,也是起身望向他,“既然知府大人心意已定..”
張封指了指門外,“我看在知府大人之前留我張封為官的份上,我張封不言什么,請便。但今日過后,你膽敢再踏入本縣,莫怪我張封心狠,不顧同僚之情。”
好啊!”城主氣的發抖,狠狠的瞪著張封,真想一巴掌抽在這個書呆子臉上,讓張封醒醒,讓張封看看這個世道鬼怪妖魔遍地,不是有理的書呆子就能橫行。
但最后,城主念在同為朝廷命官,又怕張封故意激怒他,參他一本,說他‘仗著官大,打朝廷命官’,于是壓下了怒火,轉身一甩衣袖,
“張縣令..巡撫那里我會如實轉達..你..你好自為之!”
城主說到這里,怒氣沖沖的走到門口后,卻又忍不住轉身,話語像是從牙縫里擠出,恨鐵不成鋼道:“你怎么就不知變通!萬林門你惹得起?!要不是我言告東巡撫來至,你怕是活不過三日!”
話落,城主看到張封還不言不語后,一時頗有對牛彈琴一樣的悶氣,再加上之前被張封頂撞的郁氣,繼而扭頭就走。
他不想再說了,一句話都不想再和張封說了。
一路上的張二等人向他行禮,城主都視而不見。
等出了府邸,他就坐著轎子回去,一刻都不想待在張封這里。
非得參張封一本,讓張封知道他的厲害。
不要仗著朝中有林大人的照顧,和這些無用的道理,就以為沒人能治他了。
張封見到城主離開,卻摸向了腰側的佩劍,把目光望向了東南邊。
‘一切的罪魁禍首..’
張封閉目養神,神識游蕩虛空,望向了一百五十里外的一座大派,萬林門。
今夜血洗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