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品了一下之后,卻是精神一震。
其中胡大人更是指著茶水,目光從桌子上正在審改的卷子移開,向著做于首位品茶的張封道:“大人..這茶價錢..不菲吧?”
胡大人說著,是真品出了這茶清香卻又濃厚,一口下肚,唇齒間尚留余香。
這茶,可是比內閣特供給他們的還好,也比張封昨天煉制的靈茶好。
張封聽見,也沒說昨天那個普通的靈茶是自己煉的,而是放下了茶杯,向著盡皆往來的眾大臣道,
“此茶是軍機閣的李大人所送。聽李大人說,是廣城城主特意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中摘取、凝練,火行修士烘烤,又封于特殊的靈杉樹皮內,在七日最佳的飲用期間,只花費了兩日,跨越六萬里路程,特意送來帝都。”
“廣城可不近吶..”一位年齡六十有余的老大人有些感慨,忍不住再品上一小口甘香的茶水,“李大人很有心啊!”
“原來如此..”另一位大人也有些恍然,嗅著茶水的清香氣息,“我說這茶怎么這么熟悉,原來是廣城的靈清衫茶!”
“李大人..”胡大人卻聽出了張封的話外之音,一時間看似小心詢問,卻又向著眾人道:“我記得李大人的公子,是參加了這次會試..”
“我批的卷..”一位大人仿佛像是做錯了事,有些干笑的開口道:“李公子的最后教學一題不行,民生不行,古文理解也有些錯誤..于此..我只給他批了五十三..”
“五十三?”胡大人眉頭一皺,或許是看在茶葉的面子上,更是看在張大人都點明的份上,指著那些已經批改的卷子堆道:“他卷子在哪?我看看。”
“對!”那位六十有余的老大人非常贊同,“料想李大人身為朝廷重臣,李公子也常年經得李大人才學熏陶,又拜八年前的科舉進士為師,多年來出入學院,聽得先賢經文講解足有數百場,怎么才會五十三?”
老大人說到這里,又換為了自嘲的語氣,放松了整個氣氛,“定然是程大人批卷有些勞累,估摸著是像我一樣,花了眼吧?”
“對,是!”其余大人也忽然笑了起來,沒有一點尷尬悔改試卷的氣息,也沒有責怪程大人‘做錯事’。
包括那位審李公子試卷的程大人,也是笑著走向封改好的試卷堆,準備拿出李公子的卷子再評。
“不必如此。”張封笑著搖搖頭,倒是知道諸位大臣不管是為面子,還是為人情,估計會給李少爺一個六十分合格,讓他爹面子上好看。
但改就不用改了,他爹已經知道了。
并且自己還給他爹說了,試卷不能改,分數不會變。
要是如今再改,這才是麻煩事,自己毀自己面子的事。
于是張封一邊心里想著,一邊望向那位像是做錯事的程大人,“今日張封借花獻佛,以李大人的心意,請諸位喝茶,倒不是想要諸位大人修改科考成績。”
張封說著,另有所指道:“我記得黎宏縣尚缺賬房管事,不如讓李大人的公子去歷練一番。”
“黎宏縣?”老大人琢磨了一下,一下子恍然,知道張大人的意思,是‘直接安排’了。
直接略過科舉提名,開始最終的人員分配。
內閣,確實有這樣的權利,張大人更有。
莫提李大人在軍機閣里也是個人物,相當于胡大人在內閣的地位。
那么賣個人情,真的無所謂。
說不定哪天自己的人要進軍中任職,這還得麻煩李大人幫忙提點提點。
“黎宏縣是個好地方啊..”
老大人悟出來張大人的意思以后,話題又是一變,語氣更是一輕,仿佛闡述一個事實,
“那里緊挨立關河,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每年糧食都是大豐收,百姓富裕,確實是一個養人的地方。
但也是如此富裕的地方,才需要朝廷派人過去,時刻盯緊著稅收一事,以防有人拿取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