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鐘怎么可能完成呢?
可是做不完怎么辦呢?
加班咯。
說白了,就是變相996,還不給加班費。
“草(一種植物),”他扭頭看窗外,忍不住輕輕說著。
“轟隆!”
雷聲響起,雨勢漸大。
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顯示是“老爸”。
“喂,你媽又從床上爬下來了,現在在醫院,你快點來,錢不夠了!”白父在那頭著急忙慌的。
“嗯,”白靖宇木然地答應一聲。
他沒再管那些資料,飛快將東西裝在挎包里,飛奔了出去。
路過主管工位的時候,那姐在后頭叫道,“小白,誰讓你下班的……”
白靖宇沒回頭,回應她的是一聲急促又短暫的“草”。
……
餐廳里。
楊子萱獨坐,擺在她面前的是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蛋糕。
服務員禮貌地上前詢問,“小姐,您等的人還沒有來嗎?今天有臺風……”
“不等了,”楊子萱說,“點蠟燭吧。”
“好的,祝您生日快樂。”
服務員幫忙點燃了生日蠟燭。
餐廳里的人越來越少,窗戶外的積水越來越多,一輛輛黑色的轎車艱難地駛來,接走想要接的人,又艱難地開走。
電視臺里的女主持在播報天氣預警:
“臨江氣象臺持續發布臺風藍色預警,今年第2號臺風‘鸚鵡’將以每小時20-25公里的速度向本市前進,預計將帶來強降雨,專家提醒,市民朋友們關好門窗,減少外出……”
“呼~”楊子萱一口吹滅了蠟燭。
起身,離去。
……
醫院里,白靖宇的衣服都濕透了。
他隨手抹了一把,繳了費,然后走到手術室外,白父雙手捂著臉,坐在長椅上。
“爸,”他喘了口氣,“媽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我知道她怎么樣?!”白父無比激動,“我能天天看著她啊?!”
自從白母癱瘓以后,精神狀態就越來越差,不是怒罵,就是打翻東西。
從白靖宇考上大學那一年起,便時常絕食尋死。
這一次是爬下來,將水杯潑在插座上……
有道是久病床前無孝子。
有時候,白靖宇都覺得他老爹真稱得上不離不棄了。
這個男人曾經也意氣風發過。
拿著保險公司賠付的那筆巨款,一心想將皮革廠的生意做到全國。
后來就是創業者經常遇到的,最狗血的事情——合伙的哥們帶著賬本,卷款跑了。
白父找不到人,還欠了一大筆債,無奈將廠子賣了,錢包發給工人抵工資。
跟著就是長達十余年的窮困潦倒,一家三口人,擠在40平的小屋里。
說是臨江土著,實則城市貧民。
白靖宇幾乎是眼睜睜看著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變得落魄、暴躁又狹隘。
“你工作怎么樣?隔壁老王家的女兒,現在在銀行,年薪都是一百多萬……你李叔叔家的兒子,大學都沒念,出去打工,現在奔馳都買了……你說養你有什么用,還讀那么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