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管家紅著臉端著藥到了夏侯天旁,在跟隨的一個仆從幫助之下,微微卡開了夏侯天的嘴,把那一碗藥慢慢的給夏侯老爺灌了下去。
這一碗藥下肚,所有人目光都盯著他。只過得片刻,夏侯老爺就睜開了眼睛,呻吟了兩聲說道:“好痛啊……!”
唉呀,老人家能說話了。夏侯家所有人都歡呼雀躍,畢竟自從夏侯天發高燒以來很少說話,而且說出來的話簡直好像在肚子里似的,根本聽不清楚。而現在卻能夠清楚自如的說出口,是這場些天來從沒有過的。
夏侯管家趕緊蹲下身趴在軟榻旁,對夏侯天說道:“老爺,你醒了?”
“我這是在哪?”
他整個人是渾渾噩噩的,甚至都不清楚身在何地。
“您是在城外三十里鳴山村一個姓秋的郎中的家里。剛才秋郎中給你開了一副藥,喝下之后你就清醒了,他說還能治好你的病呢!”
夏侯天點點頭,目光望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錢金芝的臉上,弱弱的聲音說道:“謝謝你,錢掌柜。”
顯然他還沒完全清醒,連誰給他治病的都沒有弄清楚。
錢掌柜笑了笑,搖搖頭,指著旁邊的秋無痕說道:“夏侯老爺,你弄錯了,不是我給你看的病,是這位名叫秋無痕的鳴山村的郎中。”
夏侯天將目光慢慢轉移到了秋無痕的臉上,似乎想起了什么,嘟噥了一句說道:“鳴山村?是不是蘇老爺家那個鳴山村?”
牛水缸說道:“是呀,這是蘇家,我師父是蘇家的上門女婿,是他給你看的病。”
夏侯天感慨的點點頭說:“哎呀,蘇老爺可惜了,聽說他在京城病故,我都沒能參加他的葬禮,我跟他也算是朋友了,雖然見面不多,但交情是有的。沒想到我能得到他的姑爺給看病,這也算緣分了。哎呀,我的肚子好痛……”
秋無痕一直很疑惑夏侯天到底是什么病?
他發燒肚子痛,先前因為病人處于昏迷之中沒辦法回答問題,因此也沒辦法問診。現在好不容易清醒了,秋無痕趕緊蹲下身說道:“夏侯老爺,您告訴我您哪不舒服?是肚子痛嗎?”
夏侯天艱難地說道:“是呀。”
夏侯天感嘆一句:“我跟蘇老爺子也是有交情的,不過他家我沒來過。沒想到有一天到他家來求醫,我肚子痛現在好些了,我到底怎么了?是什么病啊?”
秋無痕把他的手抓過來診脈,感覺脈相的確稍稍有些好轉,身上的體溫也有下降的趨勢,至少人已經恢復清醒了,這是好的,不過藥葫蘆現在給的藥只能暫時控制病情。
當下寬慰說道:“夏侯老爺,你的病我會想辦法醫治。不過現在您先回家,明天我到你府上來再來一次,不要問我原因,我會想辦法盡力把你的病治好,而且應該沒問題,你既然找到我了,我會給你治好的。”
夏侯管家向秋無痕示意他到一旁說話。
兩人走到一旁,管家才低聲說道:“秋郎中,你遲遲不肯給我們老爺治病,非要拖到明天,是不是擔心診金?這么著吧,我身上帶的錢不多,就一錠黃金,你拿著。若是把我們老爺治好了,還有一錠黃金給你,你看可以吧?”
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錠金光閃閃的黃金出來。
腦海中藥葫蘆立即閃現,搖晃了兩下,冒出一行字:
不能要!
秋無痕立即一副義正辭嚴的神態,沖著管家冷然說道:“你把我當什么人了,見錢眼開?你以為我是嫌錢少才現在不給你老爺治病,對吧?你要這樣想,嘿嘿,你們老爺的病我還就不治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說著,袍袖一甩,竟然轉身往內宅去了。
管家大吃了一驚,趕緊搶步上前攔住了他說道:“秋郎中,你誤會了,我這只是表達謝意罷了。”
“我說了明天再看,你卻掏出錢來,我若接了今天給你看,那不就證明我是見錢眼開的人嗎?你這么小瞧于我,我為何還要替你們老爺醫治?還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那邊不是有金芝堂的掌柜,她的堂下不是有號稱明山縣神醫的郎中嗎?再不濟還可以到府城甚至京城去求醫啊!跑來這兒羞辱于我,把我當成見錢眼開之人,我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