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痕他們的酒宴設在三樓,在這里憑欄而眺,可以看到整個云端縣。
整個三樓都已經被費知縣包了下來,不僅請了本縣的鄉紳,還有云端縣府衙文聞訊前來拜師的,好些個有頭有臉的官員,富商和鄉紳。最大的一位便是知府老爺的夫人了,這位知府夫人姓唐,她生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不過兩個兒子都在京城,一個才蹣跚走路,另一個已經在京城國子監讀書。
似乎發現了秋無痕這個難得的人才之后,便跟夫人商量,想讓自己的大女兒先過來試試水深水淺,如果的確不錯,成效顯著,那就叫大兒子從國子監離開,趕來投奔。因此這一次唐夫人可是來看這位教書先生,因為在她的眼中,秋無痕這從八品的芝麻官當然是看不上眼的,在她眼中教書先生這個稱謂更適合。
秋無痕當然不會得罪這些人,在費知縣的引薦之下見了面,拱手為禮,不亢不卑,著實讓人贊嘆不已。
分賓主落座之后,對于奉承的話當然是說了幾大籮筐啊。而秋無痕只是微笑點頭,甚至連謙虛都懶得,該拿腔拿調的時候還必須要有那么點意思才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唐夫人端杯子給秋無痕敬酒,把自己女兒叫了過來,說道:“這是小女,閨名一個嫣字。她一直識文斷字,這次得知費縣的公子居然在您的教導之下考上了院試第三,而之前兩次都是沒考上的,所以非常的贊賞。我們老爺希望小女能夠拜入先生門下做些學問,還請先生答應才是。”
其他一些帶著兒子女兒來這兒準備拜師的,有的眼巴巴的看著,如果知府老爺的夫人要求拜師能夠得到允許,其他人才好開口。如果連知府的孩子都沒有收下,其他就更別指望了,也就免開尊口,免得掃興。因此這幾句話倒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飄了過來,都眼巴巴的看著。
秋無痕瞧了瞧那女子,見面前這個女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梳了一個簡單的垂髫髻,一身淡粉色羅裙,櫻唇大眼,面色桃粉,看起來算是漂亮了。
不過秋無痕沒有在她臉上過多停留,人家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子,自己不住打量就顯得孟浪了。
“她跟我學什么?她又不考八股文,你們不是已經交了識文斷了嗎?女子無才便是德,學那么多有啥意思?”
那女子卻上來福了一禮,說道:“拜見先生,小女子名叫唐嫣,我不是想跟先生學八股文,還是想跟先生學字。我見過先生寫的范文,每一篇都是不同的字體,數了一下先生的字體,恐怕有上百種之多。先生如此博學,能精通這么多種字體,真是讓人嘆為觀止。我從小喜歡書法,一直沒有很好的老師,所以能夠見到先生這樣的才學,便動了想拜師學藝的心。是我求我爹娘,讓他們帶我來拜師的,請先生務必答應收下我,我一定會刻苦努力的。”
“務必?”秋無痕見慣了這些個官家子女,一個個都是頤指氣使,什么叫務必,這是在拜師,還是在命令?
那女子見秋無痕嘴角的冷笑,剛才一臉的坦然自若也沒有了,扭過頭忐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有些訥訥地。
“抱歉,唐姑娘,我沒時間教你。而且寫字這東西,師父真的沒什么用處,最關鍵還得靠自己練,要不停的寫,不停的寫才會寫出來的。不苦練,再好的老師也是沒用的,我估計你可能還是練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