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時過境遷,事情已經過了三十年,而且尸體還被火化了,再想調查清楚估計難度很大。完全靠證言的判定就很麻煩,因為在野鶴道人這一邊,就只有一個他的弟子可以作證,而其他人都是站在他的對立面,證詞對他未必都有利的。
秋無痕對凌虛道長說道:“先跟你談到這兒,你先出去吧。叫其他人進來,當時在場的,不在場的現暫時不用。”
第二個叫進來的是廟住,他也是從小就在道觀長大的。而且他本來就是集鎮上的人,自幼出家,在超然觀已經五六十年了。
廟住已經跟秋無痕比較熟了,所以進來打了個哈哈,坐在下首望著秋無痕。秋無痕說道:“我現在在調查三十年前的那樁陳年舊案,一個叫野鶴的道人在你們這掛單的。后來他死了,死在你們院長的那棵大樹上,你能想起來嗎?”
廟住點點頭說:“是,我有印象。他可能是我知道的唯一的一個那樣死去的人,所以印象特別深。”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經過說來。”
廟住說道:“這個人好吃懶做,嘴巴又臭,經常跟人吵架。而且做法事錢也從來不交,道行又很爛,又不肯用功,大家都不喜歡他。具體那次做法事出了什么事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做法事做出問題了,被主人家打了,還游了街。”
秋無痕問他:“他當時被打成什么樣子?你看見他的時候。”
“我不清楚,頭破血流,好幾處傷口,血都把衣服染紅了,不過人倒還挺有精神,罵人挺兇的。他拿石頭打我們,還把凌虛住持都打傷了,于是就把他綁在了樹上,又打了他幾下。道人畢竟都是出家的,慈悲為懷,被他打了之后,氣惱之下,還手幾下也是有的,但是打得并不重。”
“后來到晚上的時候,因為他罵的難聽,有一些伙夫和雜役就跟他對罵。他罵的真的很難聽,那些雜役都是當地人,還聽他詛咒當地人,就氣不過,便上去打他,打的挺重的。但是本寺的道人真的沒有插手,就像我說的,都已經出家了,尤其是因為一個綁到樹上的人進行毆打,這是絕對不會做的,都是那些沒有道籍的雜役,他們干的。打到半夜他就不行了,然后就詛咒我們,然后就死了。”
廟住說的大部分都跟凌虛子相同,但是有一點不同,他承認當時寺廟里的沒有怎么打,反倒是那些雜役打的很兇,而且一直打到深夜。這樣看來,至少有這一點是跟住持的說法不一致的,到底是誰說的對呢?
秋無痕叫他出去之后,又把霹靂子叫進來。霹靂子說話聲音很大,秋無痕不得不提醒了他好幾次,才讓他降低了音量,免得他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相當于串供。
秋無痕問了同樣的問題,而他回答跟前面兩個人不一樣,因為他并不知道這件事。
霹靂子說道:“我是二十年前才出家的,我以前一直都是在家里頭修行。后來我覺得家里面各種各樣的誘惑太多,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潛修,因此還是到寺廟來更好。所以我就聯系了咱們道觀凌虛道長,對我很好,立刻就同意我到寺廟來修行了,所以這件事是三十年前發生的,那時我并不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