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疼炸了,迷迷糊糊感覺額頭上有個溫涼的東西,緩解了一絲絲疼痛感,刺激著她意識,努力掀起眼皮……
入眼的是一張溫潤清秀的面容,面容微黃蒼白無力,身體瘦削,青石色的長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一看就不是自己衣服,墨發帶著散亂,卻一點不影響男子的溫潤俊秀。
男子呆滯的瞳孔看到她睜開眼睛,瞬間溢滿喜悅,艱難的發出音節:“清……清……”
安清聽了渾身一怔,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死死地盯著那張俊秀病態的面容,胸口悶疼悶疼的,那感覺是熟悉至極的心疼,眼淚不受控制溢出,曾在心中念了無數次,貪戀沙啞開口:“哥哥……”
她的哥哥安寧,她永遠忘不了,哥哥最后的樣子,那樣凄慘的離開自己,永遠……
男子聽了一愣,趕緊摸了摸少女額頭,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即起身離去,速度比平時不知快了多少。
安清眼淚模糊了雙眼,等眨去眼淚時,眼前已沒有哥哥的影子,忍不住自嘲一笑,又是夢,只是哥哥在夢里也出現的如此短暫,她還沒有好好看看呢!
哥哥,她最親愛的哥哥。
好想一直都在夢里,安清的眼睛慢慢想要合上。
“清……水……”離去的男子又回來,手中端著一碗水,小心翼翼看著安清,看到安清又要睡,嚇得趕緊把碗湊到安清嘴邊,生怕安清又睡過去。
皮膚碰到冰冷的瓷碗,安清一哆嗦,瞬間清醒了許多,直到嘴里傳來溫和甜潤的濕意,心頭一顫,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男子。
溫和甜潤的水,她都不記得多久沒有喝水了,在那個地方呆了那么久,只有撕心裂肺的痛,無盡的折磨。
安清無意識喝了大半碗水,反應過來時,男子正在溫柔地替她擦拭嘴角,還有男子手上若有若無的余溫。
這不是夢!
安清激動極了,掙扎著就要起來……
“病了……躺……”安寧臉色一緊,按住要起來的安清,并且指了指安清腦袋,示意安清需要休息。
安清一愣,這才打量著四周,清貧如洗的四壁,破爛殘缺幾樣家具,每一樣都是夢里無法觸及的場景。
這是她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她唯一感覺溫暖的地方。
不由動了動身子,除了頭有些疼,身子乏力,其他沒有一絲疼痛感,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她重生了,這個大膽想法在她腦海里閃過。
不然,遍體鱗傷的她,被扔進蛇窟的她怎么可能還活著。
看著眼前溫潤的男子,鼻子眼眶發酸,想到前世她那樣對哥哥,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嘴巴子。
她的哥哥,從小身體就異于常人,思維也是如此,說話不清,甚至不能說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行動也不是十分靈活,還體弱多病。
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個半傻子,二傻子。
每個見了她哥哥的人,都會投來異樣的目光,鄙夷,不屑,嫌棄,厭惡,甚至不避諱的喊大傻子,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