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上面,是沈勵的親筆字:通讀并背誦。
周懷山抓起那張紙,氣急敗壞就將它扯了個粉碎,一邊扯一邊罵。
周青立在一邊,靠著門框笑的有些喘不上氣。
倒是周平,眼底泛著亮閃閃的光,滿目愛惜的輕輕摸了摸上面幾本書,由衷的贊嘆,“大師兄對二伯,真是煞費苦心啊,我好羨慕二伯。”
周懷山面目猙獰盯著周平。
“你羨慕你拿走!”
周平立刻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我還是個孩子,不用讀這么多書。”
周懷山......
誰還不是個寶寶!
望著這一箱子書,一時間周懷林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拍拍周懷山的肩頭,“二哥,加油!”
周懷山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
趙大成立在一側,總覺得腦子里忽然有什么光亮一閃而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一把抓了自己的護院,“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給忘了?”
護院默默在心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您才想起來您有事忘了啊!
我都提醒您三遍了!
“老爺,您來這里,本意是為了來報信的。”
護院這么一說,趙大成頓時一臉恍然大悟,啪的一拍腦門。
“瞧我這記性,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說著,趙大成一把抓了周懷山的胳膊。
“山哥,有個重要的事情忘記告訴你了,周懷海被放出來了。”
一提周懷海,屋里本就僵硬且怪異的氣氛,驟然凝固降溫。
周懷林一張臉頓時鐵青,一把抓住趙大成,“你說什么?”
“就在前幾天,聽說是周遠托了關系,現在周懷海也不在縣城里住了,我聽人說,周遠要成親,他們一家子都去京都了。”
周家人......
犯了那樣的罪,都能出來?!
瞧著這一家子的反應,趙大成嘆了口氣。
“周懷海這人又壞又蠢,他沒準兒要報復你,你小心些。”
說完,趙大成拍拍周懷山的肩膀。
“需要兄弟做什么的,隨時開口。”
周平還記得那日二伯說過,周遠絕對不可能把周懷海救出去。
因為周懷海犯了天下學子的眾怒。
可現在......
周懷海被救出去了。
這說明什么?
說明周遠在京都,真的權利很大很大。
危機感頓時爆棚,周平緊繃著小臉,等周懷山發話。
周懷山盯著那滿箱子的書,眼角抽啊抽啊,抽了數下之后,猛地爆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
“我周懷山的命,咋就這么苦呢!別人讀書是為了掙前途,我這讀書,是為了掙命!”
不讀書,就要落后。
落后就要挨打!
可讀書......
讀書真的好痛苦啊!
而且,讀了也不一定比周遠強!
哀嚎著,周懷山一提褲腿,在箱子旁蹲下。
周懷林一臉無力的憤怒立在一側。
周平瞧瞧周懷山,瞧瞧他爹,捏了捏小拳頭。
正要開口鼓勵大家,周懷山忽的抬手啪的拍了箱子一下。
“不想了!這周遠和周懷海還沒報復呢,別咱們就被自己給折磨死了,今兒何必操心明兒的煩惱呢!水來土掩!”
說著,周懷山朝趙大成道:“從明兒起,我就要讀書了,今兒,陪我過最后一個狂歡夜!”
那模樣,活像他要過的是最后一個呂子喬版單身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