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年六十有加,一頭青絲依舊保養的烏黑亮麗不含一根銀白。
醬紅色的宮裝襯托的她越發雍容華貴。
“母后怎么過來了。”
皇上面上掛了笑容,繞出桌案,親自去迎。
太后瞪了他一眼,任由他扶著落座一張寬大的梨花木椅,“愛家若是不來,你要將這朝堂攪翻了。”
皇上與太后一桌之隔坐了,沒說話,只替太后斟茶一盞。
太后看著皇上,“哀家問你,為什么要將端康伯關入暗影,你可知道那暗影是什么地方,年輕力壯的人進去都要掉一層皮,何況端康伯一把年紀。”
皇上便笑道:“母后想來也聽說了,他府上有榮陽侯府的東西。”
太后就沒好氣道:“你從小就親近那老紈绔,哀家真是不知,那老紈绔對你用了什么**湯,他都死了二十年了,你竟然還對他如此上心。
不過就是幾樣瓷器,他闔府都沒人了,宅子依你的,不許人動也就罷了,怎么,里面的東西都不許人碰?
那老紈绔一輩子不學無術,哀家與你說了多少次,讓你離他遠點,你就是不聽。
他人都沒了二十年了,你還要為了他與哀家作對?
哀家真是要讓你氣死了。
趕緊讓暗影把端康伯放了,他府里的瓷器,是哀家讓他去榮陽侯府挑的。”
皇上匪夷所思看向太后。
沒想到,為了救出端康伯,太后連這種謊都扯得出來。
太后被皇上瞧的心頭有些發虛,面上越發勢強,“怎么,難道哀家連那宅子里的東西也碰不得?二十年沒有主人了,論理那都是要充公的,哀家不過是拿了幾樣瓷器而已,你還要連同哀家也一并關入暗影?”
“兒臣不敢!”
“不敢?哀家看你是越發的不成體統,今日居然還當眾宣布,讓周懷山去國子監讀書。
國子監是什么地方,他一個莊稼漢都進去讀書,這不讓天下人笑話嗎?
這也就罷了,他勤奮好學,哀家也就忍了,但是,端康伯你必須放了。”
皇上盯著太后,嘴唇抿起,像一條剛毅的鐵絲。
“母后,當年徐婉,到底得的什么病?”
皇上突然提起這個名字,太后端著茶盞的手就是一顫,險些沒有端穩,將茶盞滑落下去。
面色一變,太后將茶盞重重擱下。
茶水四濺,濺到太后手指手背上,頓時燙的一片紅。
太后眼眶一紅,“怎么又提起她,當年的事,哀家和你說的清清楚楚,你自己不死心也調查了成千上萬遍,她就是得了不治之癥。
天地造化,你怎么偏偏要把這種事加到哀家頭上!
哀家是你娘親!
哪有這種做兒子的,什么屎盆子都朝親娘頭上扣!”
太后動怒,皇上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刻去哄,只低著頭不說話。
太后被皇上這樣子激的越發怒火叢生。
“哀家再說一遍,徐婉怎么死的,與哀家沒有半分辦毫的關系,當年你要救她的命,什么好東西哀家沒給你,還是哀家克扣你什么藥品扣留什么名醫了!
都過去了二十年了!
為了個女人,就和哀家生分了二十年。
哀家真是白生白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