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從周懷山屋里出來,沈勵送她回去的路上還說,需要一個抓了周遠的契機。
沒想到,今兒這契機就自己個送上門了。
小廝跟在周青一側,望著周青,滿目的崇拜。
難怪李一和李二都說,周青和他們大人,是一路人呢。
誰能想到,不過就是孫氏辱罵周青,就能牽扯出這么一大堆東西來。
只怕現在,京兆尹自己個都是懵的吧。
京兆尹府衙。
京兆尹嘴巴微張癱坐在椅子上。
額頭敷了一方冷帕子,眼睛直直望著前方。
“你說,今兒周青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京兆尹吸了口氣,悶悶的問旁邊心腹。
心腹便道:“依屬下來看,她就是沖著端康伯府去的,和大人您沒關系,今兒就算咱們不開衙,她也能想到別的法子。”
京兆尹都快哭了。
“但是,我開衙了,你說,我是不是就上了沈勵的黑名單了?”
傳聞,暗影統領沈勵有個記黑賬的小本本。
這個本本,是黑色的,上面記錄的每一個名字,都要最終進了暗影的牢房。
“大人,您別多心,您今兒開衙,雖然不合規矩,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就一口咬定畏懼沈勵,這事兒和您就沒有多大關系。
左右今兒在公堂上,您也罰了紅蓮和孫氏。”
京兆尹搖搖頭,將頭頂的帕子取下來。
心腹立刻又擰了一塊冷帕子遞上去。
將帕子擱在腦門兒,京兆尹道:“我覺的,這事兒,沒有那么簡單。
你想,如果是沖著端康伯府,為什么讓周青這么個小姑娘出面?
沈勵不親自動手呢?
而且,周青怎么就知道,今兒孫氏要找她茬呢!”
心腹就笑道:“屬下瞧著孫氏那個樣子,就算今天不找周青茬,也肯定會在某一天發作的,人家不愁等不來機會。”
京兆尹點頭,“這倒是,可,我怎么還是覺得,這不是那么巧合的事。”
“大人,巧合不巧合,屬下覺得,既然是涉及了暗影,咱們就別參與太多,不然,只怕賠進去咱們。
您這位置,屬下聽鎮國公府世子爺跟前的隨從提過一句,有人也想坐呢,已經送禮送到世子爺面前去了。”
“還有這事?”京兆尹蹭的坐起,帕子隨著掉了下來。
“是啊。”隨從點頭,“所以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勵的手段,誰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再說了,沈勵沖著誰,那就代表那位沖著誰。”
說這話的時候,隨從抬手指了指天。
“都是天家父子的事,怎么鬧,人家都是親父子,咱們不一樣。”
京兆尹悶悶嗯了一聲,“從我坐到這個位置上起,就不可能獨善其身。”
說到這句話,他腦子里驀的想起二十年前那樁案子。
那是他上任京兆尹的第一樁大案子。
榮陽侯府滅門慘案。
所以......
今天周青這一出,到底是為什么!
和當年那案子,沒有關系吧?
雖然周青她爹也叫周懷山,雖然他說,自己得了周懷山托夢什么的,但是,他辦案子的時候,榮陽侯早死了。
是榮陽侯先死的,然后才闔府被滅門。
就算是托夢,他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發生的事吧。
一時間,京兆尹有些心緒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