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周懷山又補充一句,“草民聽說,那個和草民同名同姓的榮陽侯,他有八個兒子。
可八個兒子又如何,人再多也架不住被害啊!
榮陽侯已經沒了,可草民想要守著自己的孩子多活幾年。
朝堂斗爭黨派相爭什么的,草民不懂,草民就想闔家平安的活著。”
周懷山就這么突兀的提起榮陽侯又突兀的提起黨派相爭。
說完,他飛快的轉頭,目光直直落向太后。
那目光,宛若一道鐵鉤。
太后心跳狠狠一抽,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她這是怒急攻心,氣急攻心,著急攻心。
這下不用裝暈了。
只覺得眼前一黑,太后一頭就栽倒過去。
砰!
結結實實倒在地上。
嚇得刑部尚書下意識就要過去扶。
然而,御書房里,一片死寂,刑部尚書抬起一半的腿,就格外尷尬的僵在那里,然后頓了一瞬,又重新跪好。
“誣陷構害國子監學子,你認罪嗎?”皇上沉著聲音,一字一頓的道。
刑部尚書被太后娘娘那一摔,驚得心頭驚濤駭浪。
太后娘娘年紀不輕了,這一摔,別摔出點毛病啊。
現在,鎮國公沒了,太后要是再出了點什么毛病,那他們太子黨還爭屁!
正心里翻滾著巨浪,皇上忽然開口,刑部尚書頓時一個激靈,“陛下明鑒,臣的確沒有存心構害周懷山,臣沒有理由這么做啊。”
皇上重重一哼,聲音嫉妒嘲諷。
刑部尚書是鎮國公一黨的人,他當然有理由構害周懷山。
周懷山可是沈勵的岳父。
充其量,只能說,周懷山還不配他構害。
“陛下,臣是看到孩子被打成那樣,心里著急。”
“昨日你們是什么時候發生摩擦的?”皇上眼底猶如帶著火焰,盯著刑部尚書,這話卻是對著周懷山說的。
周懷山立刻就道:“我們從京兆尹府衙出來的時候,大約是亥初,京兆尹可以證明,那時候楊天根本沒有受傷。”
皇上沒接周懷山這話,只朝著刑部尚書道:“亥時,楊天還在京兆尹府衙,你是什么時候進宮來向太后娘娘告狀的呢?
據朕所知,這些年太后娘娘一直早睡。”
刑部尚書嚇得一身冷汗。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怒道:“說!”
那種低沉的怒吼,猶如龍鳴。
刑部尚書立刻擦了一下額頭冷汗,道:“就是在楊天回府之后,具體什么時辰,臣不記得了,是臣的夫人進宮的。
當時臣竭力阻攔她,是臣無能,沒有攔住。”
皇上便道:“你是無能,無憑無據就敢讓你夫人進宮。
不過,你無能你夫人倒是本事大,她進宮的時候,宮門都落匙了吧!”
刑部尚書跪在那里,一張臉青白。
皇上就道:“昨日夜里,宮門落匙你們都能進宮告狀,偏今兒才來朕跟前哭,你可真是朕鞠躬盡瘁的好臣子。
倒是朕配不上你這鞠躬盡瘁了。”
“陛下恕罪,臣知罪了,是臣沒有查清楚就莽撞行事了......”
皇上懶得聽他廢話,“既然你兒子臥床不起身負重傷,做父親的必定是心中牽掛,朕念你一片慈父之心又念你這些年沒有功勞有苦勞,給你休假三月。”
刑部尚書一張臉,登時就寡白起來,慘叫著一聲驚呼,“陛下!”
皇上一擺手,“不必謝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