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靜站在一側的溧德侯兩步上前,橫插到趙大人和國子監祭酒中間。
皺紋縱橫的老臉上帶著嗤笑鄙夷,“他說了不算,你說了算?”
大佛寺方丈唯恐趙大人氣急之下推溧德侯一把,溧德侯一把年紀可遭不住,趕緊跟上前,“你怎么知道,那玉佩不是榮陽侯府的東西呢?”
慶陽侯也站過去,“周懷山為什么不說那是我慶陽侯府的東西偏說是榮陽侯府的呢?”
云慶伯則道:“什么玉佩,拿出來看看。”
趙大人一掃面前的橘發,紅發,紫發和禿頭,皺了皺眉。
最初,他們的確是存了求和的心思來的,也的的確確是好言好語的和國子監祭酒以及周懷山賠禮一番。
原本是想著,化解之后,便以此作為借口尋上沈勵,做一次酒局,順便讓紅玉出場。
一切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只是沒想到,等賠罪用的賠罪禮拿出來的時候,周懷山一眼看到那玉佩,臉色當時就變了。
那時候還只當是周懷山喜歡那玉佩,他們心頭還暗喜一番。
卻怎么都沒有料到,玉佩遞出,周懷山卻沒有接住,緊跟著玉佩落地摔碎,周懷山卻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揚手一巴掌直接打到他們一品大員的臉上。
縱然再存了求和的心態,這人都把巴掌糊到臉上了,總不能還低頭賠笑。
一品大員當時就火了,一把抓了周懷山的衣領。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偏國子監祭酒反應快,就在一品大員要抓住周懷山衣領的前一瞬,千鈞一發之際,國子監祭酒一把拉開了周懷山,他自己擋了過去。
而周懷山在打完一巴掌之后,人仿佛是懵了,可在國子監祭酒拉開他那一瞬,又似乎是清醒了,也不知道發什么瘋,朝著他們一品大員就一腳踹了過來。
角度刁鉆,直沖要害。
一品大員差點沒讓他一腳踹廢了。
就這,周懷山還叫囂著要沖上來揍人。
如果都這樣了,他們南詔國使團還要低三下四的求和,那南詔國的面子往哪里擱!
可就算是這樣了,他們也沒有打算把事情鬧大,只是要求周懷山賠罪。
偏偏周懷山不僅不賠罪,還罵罵咧咧,國子監祭酒不僅不訓斥他還護著。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儼然又像昨天宮宴一樣,進入僵局。
一切的計劃似乎遇到周懷山,就都成了突變。
就像現在,他們明明應該進宮請皇上做主,偏偏周懷山喊來了他閨女,一并跟著來的,還有這些彩毛。
只是沈勵,是個意外,又是個驚喜。
他們做酒局,本就是為了讓紅玉見到沈勵,現在好了,沒有酒局,也見到了。
心思在腦中輾轉,趙大人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個彩毛,向紅玉伸手。
紅玉從頭到尾目光一直落在沈勵身上。
被趙大人撞了一下肩膀才回神,摸出一方帕子,帕子里包著碎了的玉佩。
大佛寺方丈一眼看到這玉佩,臉一沉,二話不說,直接一把捏住了趙大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