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愛上了一個住在水里的女子,可他只是一個快要腐朽的被人做成獨木橋的楊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一個浪濤給擊碎沖走。”
“他還說在他是一棵楊樹的時候,因為沾了白龍寺的仙氣,修成一個男體,希望師父給他長生不老的方法,他想跟那女子相伴終老。”
“那他現在在哪里?”女子痛苦地問。
“獨木橋?難道是被水沖走的獨木橋?”容與緩過來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對,就是那個獨木橋,我們因為獨木橋被水沖走,所以才落水。”蒼耳斬釘截鐵地說。
“不對啊,我昨天上午上山的時候還走過獨木橋,也就半天而已。”容與有些不解,完全忽視蒼耳頻頻傳來的眼色。
“我已經半年沒有見過獨孤楊了,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來見我?”
女子悲戚地落淚,眉心長出一顆碩大的黑痣。
“你沒聽過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嗎?其實人間一天妖界一年!我們半天沒有見過獨木橋,你剛好半年沒有見過獨孤楊。”
“真的是這樣嗎?我怎么沒有聽過,你聽誰說的?”容與疑惑。
“當然是真的,師父說的。”蒼耳狠狠地看了容與一眼。
“你師父為什么不肯把長生不老的方法傳給楊哥哥?”女子眼神又開始變得冷冽。
“因為我師父也不會啊!不然他早飛升成仙。你說是不!”
蒼耳轉頭看著容與,這時容與終于明白,點點頭,不住地迎合蒼耳說:“是啊,是啊,他師父的道行太淺,也不會。”
“獨孤楊沒了?”女子把頭埋在手里痛哭,忽然之間這女子升到半空大喊:“我要你們給他陪葬。”
“這是為什么?不行啊!”易浩大喊攔住女子。
蒼耳和容與慌了,面對這么一個喜怒無常的女子,誰都招架不住。
容與想本來以為讓她明白自己心愛的男子已經亡故而不是拋棄她,她會放下仇恨就此釋懷,也饒過他們一命。
誰知適得其反,她聽到心愛之人亡故也不想獨活,還要拉上他們做墊背的,這就完了。
易浩不確定意識世界是誰創造的,害怕他們死了,自己就徹底出不去,他必須要救下倆人。
此時要想活命只能出其不意,喚起這女子重獲新生的希望才行,易浩手握鈴鐺默念:“天靈靈,地靈靈,讓我穿進蒼耳體內。”
“我是最后見獨孤楊的,我知道他的心愿。”
易浩發出女聲,低頭有胸,是容與的身體,好吧,不管了。
這句話成功引起女子的注意。
易浩不等她反應接著說:“當我走在獨木橋上,我還疑惑為什么那么粗,那么長的獨木橋竟然會搖搖晃晃。”
“為什么?”女子急切地問。
“原來橫跨在水上的獨木橋,對著的是倒映在水里飄飄搖搖的影子,有很多魚躲在影子里,獨木橋每一次的搖晃都是要讓影子罩住藏身其中的小魚不被太陽暴曬。”
易浩著急該說點什么,用那么多形容詞,就是為了話的邏輯能順一些。
他飛速梳理思路接著說:“獨孤楊是那么的善良,在自己生命最后一刻還想著呵護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小魚,這全是因為愛屋及烏。”
“他已經無法變身前來與你相會,他能做的就是在遙遠的地方守護你的同類。”
“用一顆守護你的心來安慰自己假裝那是你,他如果知道自己的離去會讓你喪失理智,他肯定走的很痛苦、不安、悔恨。”
“可是我見他時他很安詳,有陽光、微風、小魚和心里的你陪著他,難道這不足以讓你為他而活嗎?”
易浩小聲嘀咕道:“這么煽情有用嗎?神啊,快顯靈,救救我吧!”
女子聽得一愣一愣,獨孤楊原來深愛著自己。
易浩發覺窗外有一個黑影,他仔細辨認,是一張沒有身子的怪異臉貼在水晶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