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跟著來到成言房間的后面,看到一個碧綠的玻璃盒子,這就是小涼的房間。
他進去發現沒有一絲塵埃,透過綠色的窗子往外看一片青翠的草地,沒有一點聲音。
細細的風順著繡花的簾子溜進來,清香流動,讓人分不清這香氣是屋子里原來就有的,還是從外面吹進來的。
“我以前一直覺得這世上的情感又短又脆弱,樹上的柳絲又長又堅韌,離家的人隔著重重花陰比月亮還遠,反倒是那天涯海角離我特別的近。”
易浩吐槽道:“小涼,你是在朗讀課文嗎?”
“如今我的哥哥回來了,他不用飄零湖海無依無靠,我也不用日夜思念寢食難安,真的太感激上天。”
“我從來沒有想過還能有這一天,再次成全我們兩個的兄妹情誼。”
小涼說著不自覺又滾下大滴的眼淚,容與有些不知所措,走到跟前伸手替她擦去眼淚。
一陣濃烈的清香從小涼身上散發出來,易浩感覺周身涼嗖嗖,小涼看起來粉香膩玉讓人沉醉。
“不好,他們來了,我們快去。”
小涼拿出一方手帕遮面拉著容與就往成言屋里跑。
易浩先飄過去,看到成言屋里多了一位風清月朗的男子,和杏臉桃腮的女子。
聽到成言說,“我書劍飄零十年,往事一概不究。萬物應運而生,應時而長,應數而滅,本來就互不相擾,尤其是你我。”
“況世界也不在這寸土之間,成敗暫且不論,你們要這幾畝沃土直說就好,我帶小涼離開這里便是。”
小涼進屋里和成言并排站著,看著對面的姐弟二人輕咳兩聲。
“芳芷姐姐,靈修哥哥,十年前是我們父母不好,非要與你們爭奪南籬,但我哥哥從來就沒有同意過,他阻止不了交戰離家遠走,今天剛回來并不知道當年你們的父母無辜戰死,我本來打算今晚帶哥哥一起去給你們賠罪的。”
靈修忙說:“小涼妹妹,你誤會了,我們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上一輩的恩怨已經化解,今天我們來見成言哥哥是因為婚事。”
“剛剛我跟成言哥哥說十年前定下來的婚約也該踐行了,不能讓我姐姐空等十年,但成言哥哥就是不信,寧愿把南籬讓給我們也不肯成婚,難道我姐姐哪里配不上他,如果不是有婚約,我姐姐怎么可能上趕著嫁給他。”
小涼心急臉上已經滲出汗水。
“靈修哥哥,畢竟十年了,就算上一輩的恩怨我們都不糾纏,但畢竟關系父母的性命,怎么可能不介懷。”
“如果說父母走了,恩怨就化解,那婚約也該退,我們兩方再無瓜葛才是相處之道。”
“小涼妹妹,你也是個女子,被人無辜退婚你該怎么自處?”
靈修還沒有想到反駁之語,芳芷就毫不客氣地質問。
易浩感覺芳芷給人很大壓力,他們之間原來是有世仇,又有婚約的,這設定有點混亂。
“芳芷妹妹,你非要這樣嗎?”
成言直視著芳芷,芳芷毫不畏縮。
“好,婚禮就定在今晚。”
芳芷冷冷說:“都說風月無邊有,人間好事雙,小涼妹妹和靈修的關系一直很好,在這南籬除了靈修也再難有佳配,不如成言哥哥就將小涼和靈修的婚事也定下來,一起舉辦熱鬧些。”
小涼聽到芳芷的話突然緊張地握著成言的手,成言回想往事如泡影一般。
易浩搖搖頭,他們這是要一網打盡,還是同歸于盡啊?
成言清楚芳芷和靈修的意圖,就是借著婚禮來報復十年前的戰爭,但他始終放不下芳芷,畢竟這是他一生中唯一愛著的戀人。
如果自己帶著小涼逃走,芳芷將帶著無法報復的仇恨度過余生,這種凄涼與絕望,以她的性格會被逼瘋的。
但是小涼不一樣,她頭腦敏捷,心細如塵,父母走后還能夠獨善其身,說明芳芷姐弟并未要傷害她。
而且從小涼進來以后靈修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可見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姻緣。
只要他們兩個不要被仇恨困住,愛恨交加的折磨自己,小涼就有機會得到幸福。
易浩可不這么樂觀,他從芳芷眼里看到了騰騰的殺氣,接下來這個意識世界又會危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