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生大義凌然地罵道:“當年你心懷叵測寄居普救寺,以亂易亂奸污家姐,逼死表兄鄭恒,卷走崔家全部家產,害得堂堂相國之女淪為妾氏,相國之子也只得自貶身價從商養家。”
“當初救下高夫人和張小姐之時,崔生并不知道這其中的淵源,直到幫高夫人寫信為張老爺謀前程才琢磨出來,但我崔生并不像你那么下賤,也不可能對這對可憐的母女下手報復。”
“誰知你一朝得勢恣意妄為,竟然三番五次去騷擾家姐,又害得家姐被當家主母掃地出門,你難道不明白什么叫‘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非要憑借舊時的薄情寡義再一次害死家姐才罷休!”
崔生痛罵張老爺的忘恩負義,又滿含悔恨、愛憐、疼惜地看著張小姐痛苦地說:“本想著來日方長一定將這仇報了,可一想到小姐將委身他人實在不甘心,就算報了仇,解了恨,失去小姐又有什么意義!”
“昨日猶豫再三,決定求娶小姐,誰知換來的是一通臭罵,氣急要走又被小姐挽留,實在不舍小姐剛決定留下,卻又得知家姐已亡故。命運如此捉弄,我有什么辦法?”
“昨夜小姐在門外苦等,而我也在門內片刻不安,一時中邪竟與小姐做下錯事,崔生悔恨不已。”
張小姐早已絕望地看著崔生面無表情地說:“昨夜你秉燭開門有意讓人發現,我一直想不明白,現在也沒有什么疑惑的,你待我之情真,恨我之意也真,昨晚你早有意害我被抓,今日也不用多說,是我所托非人,本該受死,父母在上,女兒不孝,就此別過,崔哥哥我恨你。”
易浩急忙拉住張小姐的衣角,可他猶如幽靈般的存在,根本就幫不到她絲毫。
張小姐說罷,掙脫高夫人的懷抱,狂奔撞墻倒地而歿,一時高夫人和崔生痛哭。
誰都沒有料到一場婚禮,突然之間會有兩人尋死,都沒有阻攔,愣在當下。
催生跪著求張老爺說:“我與小姐情投意合,崔生本就要娶小姐,只要張老爺答應,無論小姐生死,崔生都愿結為夫妻。歡郎之所以坦白是想威脅張老爺將小姐給我帶走,誰知竟讓小姐含恨而終,崔生痛死,痛死,痛死!”
張老爺沖著手下大喊:“愣著干什么?把這畜生給我拉下去關進死牢,我要他償命。”
幾名粗壯的漢子拖著崔生就走了。
張老爺又對婆子丫鬟說:“夫人有孕在身,不能太過悲傷,扶夫人回房休息。”
高夫人就這么被婆子丫鬟架著走了。
剩下張老爺、楊巨源和元稹三人面露恐懼地看著杜生。
張老爺焦急地說:“杜恒是杜將軍最心愛的兒子,人稱小杜將軍,如今這等下場,杜將軍必不能善罷甘休,要想個萬全之策。”
易浩晃晃手問道:“你的女兒死了,你竟然擔心沒辦法給別人交代,你不難過嗎?她是你親生的嗎?”
元稹也慌了神說:“如今如何能夠想出來。”
張老爺對蒼耳和容與說:“你們有什么好主意嗎?”
容與和蒼耳錯過了最好的離開時機,后面幾次要離開都太顯眼沒能實現,一直留到了現在,容與早已嚇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么來。
突然蒼耳說:“要不就把崔生交給杜將軍處置。”
楊巨源馬上搖頭說:“不可,不可,總得有個罪名。”
蒼耳完全無視容與的阻攔又說:“那就上報朝廷,告崔**污小姐,謀害杜生。”
元稹馬上搖頭說:“不可,不可,家丑不可外揚,將來張賢弟如何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