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宦官、黨人、清流,討論到激烈之處,隨口罵罵咧咧的也不少見,但是無人因此而獲罪,沒有言論獲罪一說,除非你活的不耐煩了,直接口出狂言明明白白的罵皇帝,順帶著連皇帝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直接罵大漢朝要亡國了,那叫大不敬。
天地君親師,對于這些,當心存敬畏,最是罵不得。
有時候,公卿大臣罵街也并非不常見,陳琳罵曹操,諸葛亮罵王司徒。
“靠罵街罵來的名聲,還真是有夠特殊的。”王澈笑道。
“言論本無罪。”曹滿說道:“若是如此,王兄可否說說,對當今朝堂的看法?”
“我一介布衣,能安安穩穩的過活就不錯了,至于對朝廷有什么看法,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的朝廷,就是好朝廷。”王澈說道。
“那王兄覺得,現如今天下百姓的日子過的如何?”曹滿追問。
“有能耐的過得好,沒能耐的日子過的差強人意,不管朝堂上宦官與世族之間如何爭斗,得益的,從來都沒有百姓。”王澈說道:“當年秦滅六國,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到最后呢?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曹公子現在覺得,百姓日子過的如何?”
“王兄意有所指啊。”曹滿挑了挑眉毛說道。
如今當今陛下大肆修建宮殿享樂,擴西園軍,如同當年秦修建阿房宮供皇帝享樂,到最后呢?宮闕萬間,化為塵土,阿房宮被項王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那大漢呢?是否會有人,來放這把火?若是放了,這把火又能燃燒到什么地步呢?
“只是想起來,感慨一番罷了,我只不過是在這酒肆之中,聽到前來喝酒的酒客說說洛陽城中的事情,說說朝堂上的事情,也沒有刻意去關注,又何來的了解?”王澈笑道:“若說了解,令尊在朝中為官,恐怕對當今朝廷的了解,非我們這些人能夠比得上的,因此,在下也就不班門弄斧了。”
對于朝廷,他能說什么,朝廷的老毛病了,要么就是宦官與外戚斗,要么就是宦官與世族斗,宦官為何猖獗?其實宦官離開了皇帝,什么都不是,說到底,宦官也只是依靠著皇帝給的權利才能在朝中作威作福,若是皇帝英明,宦官手上的權利會發展到今天?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帝不作為罷了,或者皇帝想要用宦官來平衡朝中局勢,不讓黨人世族坐大。
朝中任何一方獨自坐大,這是皇帝最不愿意看到的,一旦任何一方坐大,那便是制約皇權,皇帝需要扶持另外一方,跟他們斗,最好斗得兩敗俱傷。
而當今高座朝堂的皇帝陛下心里是否是這么算計的,旁人也無從得知了,若是皇帝平日里的行徑但凡規矩一些,也就不會有那么多人施與諸多揣測了,只會覺得,皇帝好歹是個明主。
但是看看當今陛下,重用宦官,肆意斂財,沉迷女色,年紀輕輕的就把自己的身子給掏空搞垮了。
王澈沒有親眼見過皇帝,用腦子想想,一個身體孱弱的腎虛男人是什么樣子,大概就能想到皇帝是個什么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