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澈笑了笑,沒說什么。
曹滿倒是有些感慨:“看著百姓們這么積極去開渠引水,灌溉莊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因為蝗災的事兒?”王澈問道。
曹滿點了點頭:“是,頓丘縣干旱的問題是解決了,但是蝗災呢?有了水,澆灌了莊稼,可是蝗災一來,那些莊稼照樣都保不住,如此想想的話,開渠引水,有些徒勞的意味在當中。”
“不能這么想啊,這水渠一旦開鑿成功,也不僅僅是今年受慧。”王澈說道:“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解決,百姓們可不知道會有蝗災,先讓百姓顧到眼前再說把,至于往后如何,官府這邊,盡力準備,盡量做到不讓頓丘的百姓餓死就是了,至于其他地方,咱們長鞭莫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和曹滿不是神,顧全不到全天下受災挨餓的老百姓,曹滿只是個縣令,王澈只是個主簿。
都說水是生命之源,不管蝗災不蝗災,不開渠,百姓沒有水喝,往后旱的嚴重了,顧不顧得上莊稼兩說,即便是頓丘縣境內井里的有水,都供不起百姓用。
“但愿一切都能像你說的那般順利吧。”曹滿說道。
馬車沿著鄉間的土路,回到了鎮上,回到了縣衙,王澈將曹滿送回去之后,自己也離開縣衙回了王家大宅,從河邊離開的時候天色就已經不早了,可是河邊的百姓們卻是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下來,估計今兒個的活計也都差不多該收收了吧。
回到王家大宅之后,簡簡單單吃了些晚飯,一直到半個時辰之后,夏侯淵才帶著人回到宅子之中。
夏侯淵都回來了,想來河邊水渠那邊兒,百姓們也都散了,回家吃飯去了,等明兒個一早,太陽生氣,新的一天的活才又會開始。
如今頓丘縣的百姓,家里的男丁,有把子力氣的,都在水渠干活,一些健婦也在那邊,空閑的時候干活兒,快要到了飯點兒的時候就在一旁埋鍋造飯,家里女眷,沒那把子力氣的,就照顧照顧田里的莊稼,帶著家里的孩子,能干活兒的也在地里幫著干活兒,不能干活兒的就在田間玩耍,還不能下地走路的,就被背在背上。
生活啊,總是能把人的潛力給逼出來。
王澈往自己的住的院子走的時候,路過書房,卻是見到書房之中還有燈火。
這宅子里的書房,除卻自己用之外,也就沒別人了,想起上次王福的女兒到書房之中來拿書,這里頭的人,應該就是王福的女兒王嫻了。
書房里除卻王福生前收集的竹卷之外,也就沒什么東西了,甚至值錢的東西也不多,所以王嫻去書房,王澈也不管她,不就是閑著無聊嗎?看看書也挺好的。
這事兒讓王澈怎么管?他一個大男人,跟一個死了爹的小姑娘過不去?王澈拉不下那臉來。
自己和曹滿可是這姑娘的殺父仇人。
倒是也不擔心這姑娘有什么幺蛾子要報仇什么的,一大家子人可都在夏侯惇的看管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