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了也就大半天的功夫,連住都不住,估計也是被曹滿砸下去的那些錢財給驚呆了吧,想要趕緊帶著這些東西回洛陽,回到洛陽,有的是功夫享受,在這頓丘,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
在頓丘縣曹滿的手里撈到這么多東西,連宦官自己都是始料未及的,頓丘縣先是干旱又是蝗災,宦官覺得,頓丘縣指不定得窮成什么樣兒呢,結果來了一看,頓丘縣窮是窮,但是在這個頓丘縣令不窮啊,不但不窮,而且還很上道。
把這宦官送走,曹滿也能松一口氣了。
“打發這宦官,還是挺簡單的。”王澈笑道。
曹滿沒好氣的看了王澈一眼:“是挺簡單的,也不看看給他準備了多少東西,要我說,宦官的口這么刁,都是咱們這樣的官員給養出來的。”
“是是是,曹大人說的是。”王澈無奈笑道:“好在這一關是安安穩穩的過去了,他回到洛陽之后,不會在天子面前說你什么壞話,這錢花的也值當了,得,先進去再說吧,站在這大門口,怪熱的。”
曹滿嘆息一聲,隨后和王澈一同,回到了縣衙之中,兩人看著前廳之中酒席的狼藉,皆是無奈一笑,找了個干凈地方,坐了下來,順帶著吩咐縣衙的下人將東西都給收拾干凈了。
好家伙,這酒席,跟龍卷風刮過似的,這宦官在路上是遭了多少罪,沒吃飽還是怎么著。
“看了天子詔書,有何感想啊?”王澈笑問道。
“不敢想啊。”曹滿無奈道:“原本以為朝廷多多少少會管管,沒想到,錢糧什么的,一點兒沒有,讓地方官府自己想辦法,這能相出什么辦法來?好在咱們這邊是有準備的,弘農三輔那邊的百姓,怕是不好過了。”
“當初剛來頓丘縣的時候,咱們比他們還不好過呢,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手段罷了。”王澈說道:“百姓值得同情,弘農三輔的那些官員倒是不值得同情,如今大漢朝各地,像王福這樣的鄉紳遍地都是,他們那些做官員的,想要自保,一直與他們虛與委蛇,一直不敢對這樣的人下手,任憑他們禍害百姓,到頭來遇到點兒事兒了,官府還要求著他們出錢出糧,這不是自找的嗎?像咱們這樣,直接按照大漢的律法,把人拿下,家產一查抄,什么都有了。”
說白了,就是官員不敢與當地的鄉紳對著干,哪怕那些鄉紳在地方上違法亂紀禍害百姓,他們為求自保,為了國好自己的日子,還是不敢對他們動手,不但不敢動手,像現在這樣的大災之年,那些官員還得低三下四的求著那些鄉紳,讓他們出錢出糧,救濟百姓。
現在更有意思了,朝廷不撥調錢糧,讓地方官府的官員自己想辦法,那些官員更得彎腰求著人家了,不然百姓就得挨饑荒,要么直接餓死,這么生出別的亂子來,一旦百姓暴動,官府鎮壓不力,那他們頭頂上的官帽,可就保不住了。
都這樣了,不求人,他們還能有別的招數嗎?
現如今的低三下四求人,都是之前為官不作為所種下的因,得了這樣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