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里那一臉還想看,好可惜的神情,慕川谷都看在眼里,突然心情有些復雜,十六年沒怎么波動過的心有些亂,全因那句“好美”。
養父對自己嚴厲又慈愛,可在家的時候也不讓自己摘下眼罩,說被人看到不好;養母雖然溫和,可每每看到自己戴了眼罩的眼睛總會失神,夜晚跟養父抱怨為何讓自家陷入現在的境地,為何當初要養自己。
慕川谷性子冷淡沉默,除了在養父的教導下讀書,最多的時間是在這慕山上,自由自在馳騁,狩獵野味,賣銀錢、添道葷腥都是再好不過的。
家里因為自己時不時打來獵物,寬庶了不少,養母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養父的身子骨也跟著日漸健朗起來。
慕川谷打獵的一身本事是村里的老獵人傳授了經驗,加上自己的摸索,現在的身手也是全靠每日不落的訓練,都能獨自打野豬了。
明明雙眼不同不可能科考,慕川谷不懂為何養父一直教導自己,可養父對自己有恩,慕川谷就依著養父的心意。
從沒讓除養父、養母之外的人見過自己的這只眼睛,一直平靜的心這一刻起了波瀾,也失了神。
“誒,你沒事吧。”祁九里見慕川谷遲遲沒有回應,低聲問了句,還伸手在慕川谷眼前晃了晃。
慕川谷直接回神,沉默寡言的走了,不過走到一半兒回過身,走幾步扔了只綁了腿腳的兔子到祁九里腳邊。
“你還小,瞧著也瘦弱,別自己找野物了,這只兔子拿回去吃吧。”慕川谷說完走了。
祁九里看著在自己腳邊掙扎胖乎乎身子的兔子,有些意外,這少年郎不冷清,相反熱情的很啊,所以他是喜歡自己之前夸他的話嘍。
“誒,你是不是叫慕川谷啊,謝謝你啊。”祁九里跑上前幾步,攔下慕川谷,然后把籃子里剩下的玉米面土豆餅一股腦兒拿出來塞到他懷里,“謝謝你的兔子啊,這是我早上做的,你拿回去吃。”
籃子空了,祁九里拎起兔子就放到籃子里,沉甸甸的,很充實。
“你叫什么名兒?”慕川谷看著祁九里問道。
祁九里笑了,“你不是說記不住別人的名兒嘛。”
“我會記住你的。”慕川谷認真說道。
“我叫祁九里。”
“我記住了。”
慕川谷說完就走了,祁九里聳了聳肩,拿著籃子也下山了,然后原路返回,一開始對這只胖兔子有多喜愛,一路走回家,祁九里就有多心酸。
好重,這只手累了、疼了換一只,等走到祁連溝的時候,雙手都脹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姐,你回來了。”祁十香和祁十一都在村口張望,見到祁九里走來,忙欣喜上前。
“大姐,你拎得什么,這么吃力。”祁十一要接手,被祁九里拒絕了,“你別拎了,太重了。”
祁九里掀了一角粗布,讓兩人看到里面灰撲撲的兔子,兩人雙眼一下子瞪大了。
“哪來的?”祁十香問道。
“在慕山的時候遇到了個好心的人,他送的。”祁九里笑著說道。
“人家為何送大姐這么肥的兔子。”祁十一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