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頂頭上司兼同鄉老大哥周拙言也笑著打趣道:“我跟了站長這么久,很少見他親口表彰一個人,你小子可真是走運,以后可得好好干,晚上的酒席可不能省。”說罷,斜眼看了看情報組的組長鄭友松,眼神中頗為得意,意思是你們情報組整天牛逼哄哄的,有誰又受到過站長的親口表彰了?
不想鄭友松沒有生氣,反而更為得意地看了周拙言一眼,那意思是,小樣,你別高興得太早,我有的是東西教你。
他的這個眼神傳遞的信息量太大了,周拙言不禁渾身一凜,暗道不好,這小子平時可沒有這么大的肚量,現在竟然向自己釋放這樣的信號擺明了是成竹在胸,難道站長昨天答應的那件事要變卦了?
果然,站長向楚奎在夸完行動組的工作業績之后,沉著臉,話鋒一轉,又當眾宣布道:“據種種跡象表明,雪峰所領導的日本間諜小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間諜小組,要不然,日本特高課也不會特意派人來保護他。而且,也不會將安插在**主力師的那個重要的鼴鼠分配給他。現在,我們雖然打掉了這個間諜小組的首腦,重創了這個日本間諜小組,但是由于日諜雪峰當街自殺,我們無法獲得更多的有價值的線索。好在我們抓住了他的一個助手,雖然這個助手不太可能知道太多的東西,但是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寄希望于從這個助手的嘴里知道更多的東西。這個助手日諜是行動組抓獲的,行動組在這次行動中立下了大功,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不過,審訊犯人的事情,不是行動組的專長。所以,為了能盡快拿到有價值的線索,我命令情報組派人去協助行動組的工作,希望你們精誠團結,早日破案。”
一聽這話,行動組的組長周拙言就急了,這不是把行動組到手的功勞往外分嗎,便急切地說道:“站長,這個人是我們行動組抓的。這,這樣不合規矩啊,您得一碗水端平啊。”
不想向楚奎沒有理會他這個親信的話,“啪”地一拍桌子,斷然拒絕道:“你算賬不要只算你們行動組的賬,要算我們杭州站的總賬,要以大局為重,只有將功勞做大了,大家才能分的更多。我可是跟處座保證了的,如果不能盡快破案,我是沒有好果子吃,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一聽這話,周拙言就明白發生了什么,肯定是鄭友松這個王八蛋找到了處座那里,讓處座給站長施壓。站長本來就不是處座的親信,處座自然愿意做這個打壓他而扶植自己親信的事。
站長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周拙言也就不能再說什么了,站長對他有大恩,他必須體諒站長,便站直身子,向站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是!屬下遵命,以大局為重!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這次案子必須有我們行動組來主導,情報組只是從旁協助。”體諒歸體諒,能爭的利益還是要爭一爭。
這個要求并不過分,畢竟線索是行動組發現的,人也是行動組抓住的,人家要求案子的主導權也是合情合理的。鄭友松的臉皮再厚,也不敢說出索要案子的主導權這樣的話,否則不僅是站里,凡是干這一行的人的唾沫星子就會把他淹死,這特么太壞規矩了,而他也會成為所有特工的笑柄。
不等站長發話,鄭友松便笑了一下,客客氣氣地說道:“老周,看你說的。人是你們抓的,案子的主導權自然是你們的,我們情報組只是從旁協助,怎么會跟你們搶主導權呢?”
見這二人達成了默契,站長向楚奎也就順口下達命令,道:“我剛才已經說了,讓情報組協助行動組破案,案子的主導權自然是行動組的,情報組審訊出線索來要立即跟行動組共享。我還是那句話,咱們杭州站這次能不能過處座那一關可就全看這個日本間諜的口供了,你們兩個要精誠團結,早日破案,有功同賞,有罪同罰!”
“是!屬下遵命!屬下一定早日破案,為站長分憂!”周拙言和鄭友松齊齊立正,向站長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地說道。
對于他們兩個人的話,站長還是相信的,這兩個人平日里雖然少不了拌幾句嘴,但是在工作的問題上從來沒有互相拆過臺,在正經事上還是靠得住的,否則他也不會容忍他們兩個到現在。
最為重要的事安排好之后,這個會也就沒有多大意義了,向楚奎又講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宣布散會了。這個會開的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最高興的就是鄭友松了,他總算是遂了自己的意,拿到了這個案子的參與權,接下來只要自己加把勁,找到日本間諜的密碼本,那有處座在上面鎮著,這件案子誰是首功還真不好說。到時候,只要處座在功勞簿上稍微改兩筆就可以起到顛倒乾坤的作用,畢竟找到密碼本才是目前最為重要的事情。
失意的人自然就是行動組的一幫難兄難弟了,這個任務安排雖然是站長向楚奎親自安排的,但是行動組的人沒有一個怨向楚奎,大家混了這么久誰也不是傻子,之前站長已經答應了要將這件案子完全交給行動組來負責,可以看得出他是有心借這次案子來培養自己的嫡系的,只不過事與愿違,處座那里是不愿意看到老廣幫發展壯大的,所以豁出去老臉來橫插了一腳,硬是將他的親信情報組塞進來分功勞。到了這個份上,怨天尤人都沒有用,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共克時艱。
散會之后,行動組組長周拙言特意將行動隊的所有軍官都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一臉嚴肅地說道:“諸位,現在的形勢很明顯,情報組的人要來搶咱們的功勞了。咱們辛辛苦苦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得到了有價值的線索,可如今怕是要分給別人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很顯然是氣了個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