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節哀順變。”
王繼宗正遲疑間,就見為首那高大男子朝他拱了拱手,客氣說道。
“多謝先生。”
雖然搞不清對方什么來頭,但王繼宗還是感激地回了一禮。
那人又道:“王先生,鄙人姓秦名川,現居孟家莊上,冒昧來訪,還望先生勿要介意。”
王繼宗心里一驚,孟家的族人他幾乎都見過,但從沒見過眼前這個高大男子。
孟家莊今天剛剛被攻破,這人就自稱住在孟家莊,難道是那伙賊寇之一?
“王先生誤會了。”
那人自然就是秦川,見對方臉色驚疑,便笑了笑道:“秦某乃是孟家遠房親戚,今日有事到訪孟家莊,碰巧見到賊寇暴行,便才出手相助,又受孟莊主相邀助他守備莊子,這才住了下來。”
“秦某兒時曾聽家中長輩談及王家先祖王御史之事跡,對王御史忠義無雙之氣節萬分敬仰,方才驚聞王家突遭大難,一時坐立難安,這才登門拜訪,想盡些微薄之力,以表秦某對王御史敬仰之意。”
說著,秦川招了招手,羅大牛便把一麻袋糧食放在王繼宗身前,又掏出一個五十兩的銀錠放在麻袋上。
王繼宗臉色一變,擺手連連:“使不得,使不得,所謂無功不受祿,鄙人與秦先生素昧平生,怎可收此大禮?還請秦先生快快收回錢糧,莫要折煞了鄙人才好。”
“誒,王先生如此說話就見外了,秦某素來敬仰王御史,一心想交好王家后人,王先生若是不收這區區薄禮的話,秦某會日夜難眠,心懷難暢。”
“可是……”
“王先生勿需多言,秦某不多叨擾了,先行告辭,來日有緣再敘。”
說罷,秦川拱拱手,然后帶著手下大步離去。
“秦先生,先生……”
王繼宗追出幾步,見對方頭也不回后,只得無奈嘆了一聲,臉色復雜地望著那袋糧食和那錠銀子。
良久,他朝秦川離去的方向拱了拱手,鄭重說了句:“多謝先生救急之恩,繼宗必將銘記于心。”
見自己夫君突然搬回一袋糧食,寧氏滿腹疑惑,急忙出來詢問。
王繼宗把剛才的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聽得寧氏眉頭緊皺。
“夫君,孟家一向與我們王家不合,先前耍手段買去我們王家數十畝良田時,還百般算計克扣銀兩,如今卻送來錢糧,恐怕是別有用意啊。”
“夫人,為夫看那秦先生氣度不凡,舉止做派與孟家的人截然相反,與那孟圭明之流絕非一路人。”
“既然如此,這些錢糧先收下也無妨,待家中喪失辦完,夫君再親自登門向秦先生道謝吧,來日你我就是節衣縮食,也要還上這筆恩情。”
“夫人所言極是。”
……
“大當家的,那啥王御史是個啥來路的人物?”另一邊,羅大牛甕聲甕氣地問道。
秦川笑了笑:“那是建文年間一位朝廷大官,也就是剛才那王繼宗的老祖宗。”
“那大官打仗一定很厲害吧?否則怎會讓大當家的如此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