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兩邊屋頂上出現一群人影,正握著長長的竹竿往下掃。
前邊十幾步外,一堵屋墻突然被人砸開,從里邊伸出幾根長長的竹竿,正好高過馬頭,就這么生生橫在甬道中間。
羅百戶大吃一驚,腦子轟然炸響,驚得魂飛魄散。
來不及了,沖在最前面的四名家兵,生生撞在一根竹竿上,把竹竿撞斷,人也被撞得往后飛起,把后面的人砸落馬下。
后面的人來不及拉住馬匹,一波又一波地撞在剩余的竹竿上。
等幾根竹竿全被撞斷,六十騎已經折了三分之一。
接著,兩邊屋頂上遞下來幾支竹竿一陣亂掃亂捅,眨眼又折了三分之一。
羅百戶低頭躲過竹竿,帶著剩余的二十來騎沖過甬道,剛想找路沖出去,就發現面前不遠的屋頂上,蹲著十來個拿火器和弓箭的人。
還來不及轉身,硝煙就冒起來了,十來步距離的情況下,對方幾乎百發百中。
羅百戶再次躲過一支利箭,一拉馬韁,扭頭就走。
但,他一扭頭就看到那姓秦的了,帶十幾個人,拖著長刀,像一群狼似的朝他撲來。
……
韓冒皺著眉頭,巴巴望著院墻的缺口,腦子有些發懵。
他那六十騎進去之后,只聽一陣喊殺和慘叫,然后就沒聲了。
是勝是敗,總該出來報個信吧,可老半天了,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正當韓冒漸漸失去耐心時,那姓秦的出現在了門樓頂上。
“韓千戶,小民還是勸您打哪來就回哪去吧,別折完了您的人馬,回去不好交差。”姓秦的依然一副笑吟吟模樣。
韓冒兩眼怒火欲噴,但心里卻感覺陣陣發涼。
姓秦的既然還能出現在門樓頂上,只能說明,那沒聲沒息的六十騎沒了,一個也不剩。
莊子里邊不是沒人了嗎?
那座小小的門樓,頂多能藏個五六十人。
憑那點人,是如何把自己那六十騎吃掉的?
還吃得骨頭都不剩。
難道,里邊還藏著一路人馬?
或者,那姓秦的真是本領強橫的積年悍匪?
不論哪種可能,都夠他韓冒吃一壺的。
此地不能久留了。
想到這,韓冒大喊一聲“收兵”,自己先一拉馬韁掉頭就走。
剩余那不足兩百的官兵如釋重負,手忙腳亂地收拾先前砍好的人頭,一窩蜂跑了。
“大當家的,那群孬種跑了。”
門樓上,羅大牛咧著嘴呵呵直笑。
秦川扭頭問了句:“軍師,斬獲如何?”
宋知庭搖頭晃腦道:“小生方才已然清點齊整,官兵首次潰敗時,繳獲棉甲七副,戰馬四匹,角弓六張,各式兵器四十余件,包鐵木盾十二面,官兵六十三騎陷敗甬道時,繳獲五十七副棉甲,各式兵器八十余件,戰馬五十五匹,另有八匹摔死摔傷之戰馬。”
“最終,我軍繳獲棉甲六十四副,完好戰馬五十九匹,角弓六張,各式兵器一百三十件,包鐵木盾十二面。”
“好。”
聽完宋知庭的匯報,秦川高興得一拍墻垛。
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比幾千兩銀子還金貴,銀子可以去搶,但棉甲戰馬,可沒那么容易搶得到。
“大當家的,山貓兒和老黃回來了。”羅大牛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秦川扭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座山梁上,一個小老頭蹲在地上望著這邊,遠遠的依稀能看到兩顆大黃牙在陽光底下金光閃閃。
旁邊有個瘦小的半大小子,正揮舞著雙手,不時還指了指韓冒他們撤退的方向。
“大當家的,山貓兒說他手癢,想干一票。”羅大牛又說道。
秦川看了看韓冒離去的方向,忽地一笑,然后抽出長刀。
“有雞盲眼的兄弟留守門樓,其他兄弟隨我來,韓冒那還有好幾十副棉甲,咱們去搶他娘的。”
“告訴山貓兒和老黃,讓他們帶些流民悄悄跟著官兵,天黑后動手,讓那些流民把動靜弄大點。”
“盯著穿棉甲和騎馬的官兵,那些人不是**就是兵頭,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咱們得幫他們把那身皮給扒了,至于那些老弱病殘,且隨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