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亮“鏘”地抽出腰間寶劍,臉色猙獰不已。
一個護院急道:“公子不可,那會害了老爺他們的,更何況,姓秦的騎著高頭大馬,咱們未必能殺他。”
杜有亮臉色掙扎,片刻后最終還是不甘地暗罵一句。
“走,出去會會他。”
一行人來到南邊鎮口,只見姓秦的已經到了鎮口百步之外,穿著他爹新置辦那件黑色貂皮大衣,騎在高頭大馬上。
“杜公子,別來無恙。”
見他出來,秦川笑瞇瞇地拱了拱手。
“喲,范公子也來啦,上次范公子和范老爺來的那趟,給孟家莊捐了不少馬匹兵器,實打實的貴客啊,范公子這次打算捐點什么啊?”
話音落下,范三撥的臉色一陣紅綠交替,難看至極。
杜有亮則忍著怒氣,喊道:“姓秦的,本公子已經把糧食運到了,趕緊放了我杜家的人。”
“咳。”秦川清了清嗓子,“你杜家的人又不是秦某劫的,杜公子這說的啥話,秦某此次前來,是想給杜公子和三座崖王剛做個中間人,秦某幫公子把糧食運過去,再把人質接回來,可保令尊和其他人毫發無傷,杜公子以為如何?”
杜有亮怒哼:“少在這裝蒜,你不過一小蟊賊而已,披上官皮當別人認不出你了嗎?趕緊把我家人帶來,一手交人一手交糧。”
“咳,秦某好心好意,卻遭杜公子潑一身臟水,實在是……好委屈啊。”
“既然杜公子信不過秦某,這個中間人不做也罷,免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不過秦某得奉勸杜公子一句,婁煩以南一帶匪冦橫行,若沒有秦某的護送,杜公子這兩千石糧食恐怕是到不了鐵史溝山嘍。”
秦川淡淡說罷,又朝杜有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后調轉馬頭就要離去。
杜有亮咬牙切齒,恨恨望著他的背影。
片刻后,杜有亮最終還是恨聲道:“把糧食拿去,一個時辰之內,把我父親等人送到這來,你若敢出爾反爾,本公子踏平你孟家莊。”
秦川回頭,淡淡笑道:“杜公子,糧食不是給我的,而是我替你運到鐵史溝山,贖回你家人的。”
“哼!”
杜有亮重重怒哼一聲,然后朝旁邊說了句“讓那些饑民把糧食運過去給他”。
手下領命而去了,那姓秦的,也笑瞇瞇地朝拱了拱手,然后轉身朝南邊的山梁走去。
沒過多久,五百饑民運送著兩千石糧食離開靜游鎮,在關帝軍的押送下,朝婁煩緩緩而去。
秦川親自率領一百關帝軍押后,直到最后一輛驢車通過之后,才微笑著朝杜有亮揮手道別,然后帶著部下緩緩退走。
走出沒多遠,一個哨探突然策馬而來,急聲道:“大當家的,西北邊來了一伙人馬,兩三百人左右,看模樣是嵐縣當地的匪冦。”
“哦?”
秦川皺了皺眉:“劉有柱,帶兩百無當營戒備,其他人馬繼續押送糧食回去,通知羅八帶一百關帝軍和五百鄉民出來接應。”
“孟家莊周圍五里之內,不允許出現生人,讓那些饑民在石炭嶺把糧食交給羅八的鄉民,然后在石炭嶺等著,兩個時辰后再去婁煩領粥。”
“是。”
劉有柱領命而去,迅速召集兩百先登營,靠西北一側戒備。
秦川也沒走,而是站在先登營前面,定定望著西北邊。
沒多久,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馬蹄的轟鳴聲,一支騎兵卷著煙塵,出現在遠處山梁上。
見這邊已經戒備之后,那支騎兵停了下來,為首一個長須漢子,帶這個十三四歲的毛頭小子越眾而出,遙遙望著秦川。
秦川也冷眼望著他,只遙遙對視,互不出聲。
一個對周圍一帶很熟的關帝山說道:“大管事,是赤堅嶺馮家的人,明面上的馮家和馮家村規規矩矩,只在赤堅嶺上種田放馬,但實際上,整個馮家村都是匪,馮家便是這這條匪村的龍頭。”
“那個長須漢子叫馮一龍,是馮家村大當家,也是馮家大哥,其下共有十三個兄弟,夭折四個,三個在做買賣的時候死了,馮一龍和剩下六個兄弟被稱為馮山七子,除了那毛頭小子年紀還小之外,其他人身手十分了得,尤其馮一龍,善使一把眉尖刀,一出手有如龍騰虎嘯,人送諢號風刀走龍。”
“哦?有點意思。”
秦川嘴角露出一抹有趣的微笑。
“我倒要看看,這條風刀龍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