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探子回報,秦川笑了。
猜得沒錯的話,來的應該是薛東亭。
這位衛指揮使大人的手筆可真大,為了救老婆孩子,調動了那么多兵力,冰天雪地的跑來攻打他。
來得正是時候,正好可以把新造的虎蹲炮拉出去開光。
當即,秦川一邊調集兵馬,一邊派人通知陳詹,讓他把那門虎蹲炮運回孟家莊。
由于天降大雪,羅大牛的先登營已經全部撤回了孟家莊,正好可以拉出去馳援靜游。
沒多久,羅大牛領著四百先登營結合完畢,用馬匹馱著那門虎蹲炮,在秦川的率領下,高舉“秦”字將旗,浩浩蕩蕩往靜游而去。
馬匹在冬天會把毛長得很長,而且蒙古馬是不怕冷的,就是地上積雪太厚,行進的速度有些緩慢。
孟家莊到靜游不過二十里,卻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
遠遠地,能看到鎮子布滿了聚集著密密麻麻的黑點,那應該就是薛東亭的人馬了。
靜游鎮北端早早就建起了一堵一丈高的圍墻,每隔五丈就有一座箭樓,駐守靜游鎮的四百關帝軍已經在圍墻后和箭樓上嚴陣以待。
秦川率領馳援的四百人從南邊進入鎮子,來到北端,然后敞開大門,把那門虎蹲炮按在大門口,放火藥,塞鉛子。
聚集在兩百步外密密麻麻的明軍頓時騷動起來。
秦川孤身一人策馬前行,出靜游二十步,仰頭喊道:“我乃寧化守御千戶所百戶秦川,爾等無端攻打我靜游鎮,就不怕以謀反重罪誅滅九族嗎?”
聽到他的話,那群明軍的騷動愈發厲害了。
前端一名將領連喝幾聲,才勉強讓騷動平靜下來。
一名身著扎甲,頭戴缽盔,一名才三十來歲,留著小撮山羊胡的將領,冷著臉朝秦川緩緩靠近。
走到近前,那將領恨恨盯著秦川,冷聲道:“秦川,限你半個時辰之內放了我妻兒,否則我先踏平靜游,再血洗婁煩!”
秦川笑了,歪著頭打量對方,問道:“你誰啊?”
“我乃鎮西衛指揮使,薛東亭!”
“喲,原來是薛大人,失敬失敬,但薛大人方才所說,秦某一頭霧水,薛大人是不是找錯人了?”
“還敢狡辯?”
“呵呵,薛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秦川絲毫不懼,接著淡淡說道:“薛大人,我不管你是衛指揮使,還是都指揮使,你無端率兵攻打友軍,已形同謀反,若不想抄家滅族,或是不想送死的話,勸你還是趕緊退兵,回你的岢嵐州好好過冬去。”
“如果說你的妻兒被賊人綁了的話……我勸你還是乖乖地給賊人奉上銀兩,免得薛家絕后。”
“你!”
“薛大人,你要是想動手廝殺的話……會死很多人的,你可要想要了哦。”
說罷,秦川又笑瞇瞇地望了薛東亭片刻后,便策馬返回鎮子里。
薛東亭肺都快氣炸了。
可他偏偏不敢動手,因為他老婆孩子都在對方手上。
咬牙切齒良久后,薛東亭朝身后招了招手。
他身后的隊伍忽然往兩側散開,一輛騾車在一頭騾子和幾名士兵的使勁推拉中,緩緩駛了出來,車上裝著五口大箱子。
還有一名身材挺拔,蓬頭垢面的書生,在幾名士兵的呵斥催促下,有氣無力地跟在騾車后面。
那書生不經意抬頭,瞧見不遠處的靜游鎮之后,忽然精神一振,猛地朝這邊招手:“大管事,救我……”
秦川瞇著眼,仔細看了片刻,確認那人是羅文天之后,再次策馬行了出去。
“當弘,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有,有,大管事,他們打得我好慘啊,大管事你可要……”
羅文天話沒說完,就被人用一塊破布堵住了嘴巴。
秦川皺起眉頭,朝后面吩咐道:“去,把薛東亭三個老婆和他大兒子揍一頓,揍狠點,他兩個小兒子年紀還小,就算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