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是可以等待援兵,若援兵抵達,敵軍退去,樓里面的人可以保住小命。
壞處是若沒有援兵趕來,一棟小樓遲早要被攻破,里面的人會死絕。
莫得哉腦瓜子很機靈,讓手下背了些糧食和清水,然后躲在二樓。
有兩個百戶也帶著手下跑來了,約兩百人左右,擠在一棟小樓里瑟瑟發抖。
另外兩個百戶則帶了幾十人給呂中惟表忠心去了。
呂中惟派來的人找到聚將樓的時候,里面的人一聲不吭,任由外面的私兵如何威逼利誘也不開門。
這場爭斗不分出勝負,他們是不會出來的。
聽到手下回報,呂中惟是又怒又怕,怒寧化所的官兵竟然躲了起來,怕他帶來的三百人守不住。
寧化所是個曾經是一座險要軍堡,橫在南北通道的險要之地,但軍堡年久失修,原本就狹窄的城墻已經塌了不少,上面站不了幾個人。
幸好大門兩側還建有四座箭樓,能往下放箭或者扔礌石滾木,大門上方的城樓也勉強還算完整,能站幾十個士兵。
但,所里的火器用不了,呂中惟帶來的三百私兵又沒有多少弓箭,箭樓和門樓上的滾木早就被拿去劈柴生活了,只剩少量礌石,頂不了多久。
最重要的是,對方有火器。
第一輪射擊過后,那扇大門并沒有被擊穿,只被炮彈砸出一道裂縫。
秦川看了看形式,高聲道:“推進六十步,火槍手繼續壓制城樓和箭樓上的敵人,炮手繼續轟門,盾牌手注意掩護。”
“是。”
關帝軍在盾牌的掩護下,頂著對方稀稀落落的箭支往前推進。
到了六十步,火槍手們紛紛將燧發槍的擊火龍頭往后拉,打開藥池蓋子,從腰間的皮囊里取出一個小紙包,用嘴巴咬破,倒一點引火藥在火藥池,蓋上蓋子,然后把藥包里的火藥全部倒進槍管。
藥包底部有一顆鉛子,還有一小塊用桐油浸過的羊皮墊子,將羊皮墊在鉛子下方,塞入槍管,然后用通條捅進去,壓實。
鉛子大小比槍管口徑略小一點點,用羊皮墊住后能流暢地捅進去,加快裝填速度,羊皮墊在熱脹冷縮的情況下還能增加氣密性,提高精度和射程。
十九世紀初的法國老近衛軍能二十秒完成一次裝填,普魯士軍隊的裝填速度甚至比二十秒還快,如今,秦川麾下這三十個關帝軍需要三十秒左右,主要是因為還不夠熟練,而且在鳥銃炸膛的陰影之下,這些火槍手仍有些心驚膽戰的,生怕手中的火槍突然炸膛,把他們炸得跟黃六喜一樣。
其實黃六喜就是這群火槍手的教官,他那半張可怖的臉時刻提醒那些火槍手,一定要嚴格按照每個步驟裝填發射,也一定要注意保養手中的火槍,否則下場會比黃六喜還慘。
三十秒一發的速度其實不算慢了,一分鐘能打差不多兩發,比火繩槍快了將近一倍。
這些火槍手經受的訓練還很短,六十步的距離,命中率只有不到三成,還低得很,但對于呂中惟那些早已被酒肉女人掏空了膽子的私兵來說,這點命中率已經足夠了。
何況還有一門虎蹲炮的威懾。
三輪燧發槍齊射之后,箭樓和城樓上的私兵扔下一堆尸體和傷兵,鬼哭狼嚎地逃了下去,任呂中惟和幾個將官如何怒罵,也不敢再跑到上面送死了。
那扇大門經過五輪炮擊,已經破了幾個洞,秦川見虎蹲炮過熱,于是暫停轟擊,讓炮管冷卻一下,那三十支燧發槍也都停了下來,等槍管冷卻。
同時,繼續往前推進二十步。
見外面的槍炮聲停下來,呂中惟壯著膽子爬上箭樓往外瞄了一眼,然后趕緊縮回來,大喊道:“秦川,我可以把殺你兄弟的兇手交給你,也可以把將那三具尸體還給你,你馬上收兵,咱們兩清,我就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
外面沒回應,只有陣陣腳步聲。
呂中惟臉色慘白,近乎哀求道:“秦川,那些地我不要了,一畝地都不要,還可以賠錢,賠一千兩……不,三千兩現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