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亮倒是瞪大眼睛,看了老半天。
“瞧你那憨樣,你看得懂不?”
羅大牛撈起一塊馬肉,塞嘴里一邊大口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
任亮早就在鐵史溝山被羅大牛打服氣了,也不生氣,只晃了晃手中的信,笑道:“信是鎮西衛指揮使薛東亭寫給閹狗王德化的,說他們西路大軍五千六百人在龍泉河被劉有柱攔下了,龍泉河水深河寬,劉有柱領一千關帝軍守在對岸,他沒法渡河,只得隔河對峙,請王德化那閹狗南下與他兩面夾擊。”
“你就凈吹牛吧,上邊那么多字,你認得齊才怪。”
“是認不齊,可認得其中大部分的字,便可看得懂其中意思了。”
羅大牛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嘟囔著嘴嘀咕幾句,然后繼續啃他的馬肉。
秦川拿塊骨頭砸他頭上,沒好氣地罵道:“叫你好好跟王先生識字,你倒好,一天往內院里跑幾次,魂都給李安茹那小娘皮給勾走了。”
“嘿嘿。”
羅大牛摸著碩大腦袋傻笑幾聲,繼續低著頭吃肉。
一旁的山貓兒接過話:“大當家的,他兜里有個香囊,在學堂里經常拿出來聞,還呆呆傻笑,香囊上那股騷味兒整個學堂都聞得到。”
“俺日你娘的咧,你小子好的不學,凈學那些娘們嚼舌根。”
羅大牛一腳踹在山貓兒屁股蛋上,將他生生踹飛了出去。
后者從地上爬起來,直吸著涼氣揉屁股。
秦川一臉好笑,朝羅大牛伸出手:“拿出來瞧瞧。”
“大當家的,這……這是俺的東西。”
“別逼兄弟幾個動手。”
羅大牛張了張嘴巴,最后嘟囔著嘴,不情不愿地從兜里拿出一個香囊。
秦川接過一看,見上面繡了個“安”字。
顯然,這是李安茹的東西。
“從哪弄來的?你把她辦了?”
“沒。”羅大牛摸了摸腦袋,“那天看完水庫,在山上俺把她擄到沒人的地方,從她身上搶的。”
“都擄到沒人的地方了,你還不把她給辦了?”
“她不讓。”
秦川定定望著羅大牛,突然嗤嗤笑了起來。
李頂梁、老黃和山貓兒等人,則放開喉嚨,哈哈大笑,連任亮也低著頭嗤嗤直笑。
羅大牛有些懊惱,忽然問道:“大當家的,那日你不也把文小姐擄上山了嗎?你把她給辦了沒?”
秦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頂梁等人的哈哈大笑也瞬間變成極力壓抑的嗤嗤悶笑。
秦川有些惱火,一腳踹在羅大牛那結實的屁股蛋上。
“趕緊吃,吃飽了去睡覺,五更出城夜襲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