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槍如入無人之境,徑直殺入人群,挑開幾個護院后,眨眼就到了張士敬身前。
張士敬臉色慘白,一邊踉蹌后退一邊舉起手中精美長劍。
廖三槍手腕一抖,那桿大槍毒蛇般從長劍身側掠過,在張士敬的咽喉處飛快一點,又飛快縮了回去。
張士敬像脖子突然斷掉了似的,腦袋一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兩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咽喉。
火把照影下,他手指間潺潺冒出猩紅的鮮血,腦袋怎么也抬不起來,像死雞一樣套拉著。
“敬兒……”
張并山看得肝膽俱裂,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捧著他的腦袋。
張士敬的脖子已經斷掉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里卻滿是驚恐,嘴巴一張一張的在咽喉處發出咕嚕咕嚕的怪響。
“啊……啊……”
張并山撕心裂肺地哭嚎起來。
他老婆、老娘還有其他幾個女眷也哭喊連天,踉踉蹌蹌一步三倒地跑過來。
廖三槍又挑翻幾個試圖阻擋他的護院,鑿穿人群,捅了個對穿,然后調轉馬頭,再另一側漠然望著張家的人。
趙武手持弓箭緩緩靠近,冷冷喊了一句:“我再說一次,順著生,逆者死!”
“降,俺愿降,俺愿降……”
“我也愿降,別殺我。”
“愿為秦大人效犬馬之勞。”
張家的護院們早就被這伙人犀利的箭法,還有趙武凌厲的槍法給嚇壞了,紛紛扔下兵器告饒連連。
這次,沒人再攔著他們,張家的人知道大勢已去,張并山則只顧抱著還沒咽氣的張士敬哭嚎。
劉有柱率領的三百無當營,已經進入百步范圍了,正高舉刀槍,齊齊大喝:“順著生,逆者死!”
后面幾家大戶的人一見張家已經完了,頓時愈發混亂,有的跪在地上求饒,有的癱軟在地痛哭流涕,有的連滾帶爬地朝兩側山梁爬去,很多有坐騎的則朝嵐城策馬狂奔。
嵐城城樓上,剛剛爬上城樓的老黃咧著一口大黃牙,對著唐林憲抱拳拱手,笑呵呵喝道:“小民見過知縣大人。”
唐林憲心想你算個屁的小民,嘴里卻謙遜說道:“老先生客氣了,唐某一介罪人,當不得老先生大禮。”
說著,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整跟趙壬寅低聲交談的一名漢子,這人應該就是靜樂縣壯班衙役的班頭趙庚子了。
老黃又笑呵呵道:“知縣大人,外面正逃回來那些人,對我們家秦大人還有些用。”
“唐某明白。”
唐林憲說著,朝城樓下喊了一句:“開城門,迎那些大戶人家入城。”
“是。”
嵐城北門吱吱呀呀響了起來,很快便敞開大門,像一張只吃不吐的貔貅巨口,迎接逃回來的那些大戶人家的老爺公子們。
那些個老爺公子們感動不已,知縣唐大人果然愛民如子,都如今境況了,還肯冒險打開城門接他們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