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朱由檢又問道:“你再說說,朕該如何處罰秦川?”
“罪臣斗膽,以為秦川所作所為事出有因,大喜之日被他人攔路搶親,著實令人惱怒,一怒之下做出攻伐宗藩之事也情有可原,罪臣以為,可罰他兩年俸祿,以儆效尤。”
“俸祿,又是俸祿,你滿腦子除了俸祿還有什么?”
“罪臣心中有陛下,亦有朝廷。”
“哼!牙尖嘴利。”
朱由檢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靠在椅子上,揉著額頭陷入沉思。
文爭不敢起身,也不敢吭聲,就這么舉著屁股靜靜趴在地上。
良久后,朱由檢莫名嘆了一口氣,連道三聲“罷了”。
“文爭,你教子無方,釀出大禍,朕就罰你一年俸祿。”
“山西游擊秦川目無王法,擅自攻伐宗親,鑒于他此舉事出有因,怒火滔天才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故從輕發落,罰他兩年俸祿,降階一級,仍任寧化所千戶,領山西游擊將軍。”
“寧化王亦目無王法,竟于他人成親之日派人搶奪民女,此舉道德敗壞,影響甚大,故罰其一年俸祿,并下旨斥責,日后絕不容再犯。”
“罪臣謝陛下隆恩。”
文爭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
“下去吧。”
朱由檢又不耐地揮揮手。
“罪臣告退。”
文爭起身,躬著身子緩緩后退幾步,這才轉身而去。
“老狐貍。”
朱由檢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王伴伴,命吏部給靜樂縣和嵐縣遞上來那些增補官員名單擬敕命文書吧,再擬一道諭旨,限秦川六月十五之前必須啟程南下剿匪,否則……否則從重發落。”
“遵旨。”
“對了,將秦川這封奏疏拿給幾位閣老,讓他們命人去山西調查是否屬實,再查一查是否真如秦川所說的乃老鼠傳人,再由虼蚤人傳人,明日早朝再問問群臣有何見解。”
“遵旨。”
……
得益于之前那場下了幾天的春雨,還有周洪山和黑山的積雪,如今西頭溝水庫的水量很是充足,周洪山上兩口泉眼也都在冒水,源源不斷地給水庫補充庫容。
而且,哪怕再干旱的年份,呂梁山一帶在七八月份也必然有雨,而且是集中在短短個把月甚至幾年內的連續大雨。
這是因為,呂梁山高聳的山脈擋住南北氣流后,導致氣流突然上升,很容易形成地形雨,尤其是七八月份南邊濕暖氣流抵達呂梁山脈時。
所以,秦川很放心地給西溝頭水庫泄水,用水力鉆槍管,反正到七八月份水庫肯定會再次注滿水。
但他只開了兩個泄水孔而已,孔洞直徑也只有半尺,沿著一條用磚石砌成的排水道斜斜而下,沖擊下方兩架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