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張秉忠等人如魚得水,紛紛裹挾饑民,吞并小股流寇,迅速壯大到二十萬人,蝗蟲似的席卷河南大地,短短一個月內,就連陷十數個州縣。
黃河以北,王樸、倪寵、盧九德及楊進朝等人臉都綠了。
……
婁煩,黑山堡。
秦川坐在南城墻的鋼筋水泥公事房里,仔細看著一封信件。
這是許鼎臣發給他的調令,命他前往平陽府翼城一帶平匪。
看完后,秦川甩手把這調令一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呵呵,天寒地凍的調我南下,只怕到了那,流寇都渡過黃河跑個一干二凈了。”
一旁的羅大牛拿起調令,微微瞇著眼,認真地看了起來。
秦川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看不懂就別裝了,叫你多去學堂識字,你倒好,整天往李安茹的閨房跑。”
“嘿嘿嘿。”
羅大牛怪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屁股,然后把手中調令遞給旁邊的文成。
文成接過看了幾眼,道:“大人,許鼎臣不會不知道寒冬行軍的艱辛,這時候調你南下,其中恐怕有詐。”
秦川眉頭一皺,很快又笑了起來:“看來,朱由檢要對我下殺手了。”
一旁的王繼宗臉色凝重道:“大人,得早做準備了,朝廷一旦剿滅流寇,就能騰出十萬左右的善戰之兵包圍呂梁山。”
“放心,他們剿不滅流寇的。”
這時,門外突然來了一名關帝軍,恭恭敬敬道:“大人,外面來了一支商隊,四百人左右,說是想采買婁煩鐵和鐵鍋。”
秦川點點頭:“嗯,讓羅文天去跟他們談就行了。”
“屬下找不到羅先生。”
“去翠香樓找,十有**在那。”
“是。”
“對了,方才有信使送來一封信,是給王先生的。”
說著,那名關帝軍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走進來遞給王繼宗。
“有勞了。”
王繼宗接過信,拆開蠟印,取出信看了起來。
只看了兩眼,他忽然臉色大變,雙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秦川皺眉:“發生了什么事?”
王繼宗閉上眼睛,嘆了一聲:“徐閣老病逝了。”
“什么?”文成也臉色一邊。
“徐閣老病逝了,就在上月初八。”
文成怔怔說不出話來,良久又黯然嘆了一口氣。
秦川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跟著嘆了一聲。
他是挺敬佩徐光啟的,這位大明朝的開明之士,一生中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好事。
不竭余力地推廣新作物,寫下《農政全書》和《泰西水法》,為農業發展做了不少貢獻,還著有《幾何原本》《考工記解》等數學和工業相關的書籍。
只可惜,他生在了腐朽不堪的明末,生在亂世,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
若是生在明中期或明前期,天下百姓就有福了。
“去,讓人設香案,拜別徐閣老。”
又輕嘆一聲后,秦川對旁邊羅大牛說道。
“是。”
羅大牛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沒多久,黑山堡外設起了香案,秦川率領王繼宗、文成、陳詹、李學境等人,還有一眾官員,在香案上香祭拜。
其中,陳詹和李學境長跪不起,泣不成聲。
他們之前就是工部的官員,也是徐光啟門下,孫元化去登萊時,他們便向徐光啟毛遂自薦,前往登萊協助孫元化造炮。
眨眼數年,如今已是天人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