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關帝軍輪班休整后,秦川便直奔馬坊村,去查看那里的傷員。
這一戰傷兵極多,具體的數量還沒統計出來,很多傷勢不重的已經就地包扎了,被抬到馬坊村里集中救治的仍有五六百人之多。
這些人要么斷手斷腳,要么中了較嚴重的刀槍傷或箭傷,需要認真處理并派專人照顧。
關帝軍都受過處理各類傷口的訓練,其中還有一批處理過各種重傷老兵,救治傷員的任務,就落到了這群老兵身上。
秦川走近馬坊村一家大戶的宅子時,正好看到一名老兵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子,切掉一名傷兵斷腿上的爛肉,然后用蒸餾過的高度燒酒沖洗傷口。
那名傷兵嘴里咬著木棍,痛得撕心裂肺地慘叫著,幾個同伴差點都按不住。
秦川快步上前,幫忙按住那傷兵。
“參見將軍。”
幾個兵一見他過來,連忙低頭彎腰,恭敬地喊道。
秦川擺擺手:“免了,趕緊包扎。”
那名老兵麻利地從一旁的銅盆里取出用滾水煮過的紗布,給那名傷兵包扎傷口。
等傷口包扎完,那傷兵已經臉色慘白,周身滿是**的冷汗。
秦川那一塊布給他擦了擦汗,道:“放心,過幾天就好了,從今往后,財政司會每個月給你發傷殘餉銀,保你下半輩子不愁吃喝。”
“多……多謝將軍。”那名傷兵張了張嘴,眼里滿是感激。
“好好休息,晚點我帶你們回去。”
秦川朝他點了點頭,又拍了拍旁邊幾個兵的肩膀,然后繼續往里走。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弄,慘叫聲也就越凄厲。
一個院子里,用木板臨時鋪就的幾張大床上,躺著好幾個身著紅色甲胄,已經包扎好了的傷兵。
那是秦川的紅衣侍從,隨他沖陣的時候,當場戰死了十幾個,其余的也全都傷痕累累,這幾個是傷得比較重的。
見秦川走到他們身邊,那幾個紅衣侍從頓時臉色激動,紛紛掙扎著想坐起來。
“都別動,好好躺著。”
秦川急忙把他們按回去。
“標下恐怕不能再隨將軍陷陣殺敵了。”一名斷了手的紅衣侍從繃緊牙關,眼眶通紅地說道。
秦川笑了笑:“放心吧,等傷好之后,你們要是還愿意從軍的話,可以進講武堂當教習,也可以到新兵營當教官,或者到軍務司任職,運籌帷幄,一樣能殺敵于千里之外。”
“將軍……”
“別說話了,好好躺著養傷。”
秦川一一檢查過他們的傷勢,又關懷幾句之后,便繼續往里走。
沒走多遠,前面忽然傳來了羅大牛的罵娘聲。
秦川眉頭一皺,拐進另一間偏院,正好看到齜牙咧嘴的羅大牛,一個老兵正用刀子在他大腿上挖箭頭。
“輕點,輕點,你他娘的是不是存心整老子……”
“哎喲,啊……等老子傷好了,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秦川不由有些好笑,走過去拿起一截木棍,遞到他面前。
“大當家的……”
見秦川來了,羅大牛裂開嘴,臉上一邊抽搐一邊呵呵笑了起來。
“咬著。”
秦川把木棍遞到他嘴邊。
“啊……好。”
羅大牛乖乖咬住那根木棍,再也沒法罵娘了,只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別怕,手腳利索點就行了,他以后要是敢收拾你的話,我收拾他。”
秦川又笑著拍了拍那名正操刀的老兵。
“多謝將軍。”
那老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后繼續專心地挖箭頭。
很快,羅大牛的大腿破開了一道傷口,從中取出一枚帶倒刺的三棱箭。
那名老兵掰開傷口,秦川親自拿著葫蘆,往傷口里倒燒酒,把羅大牛給痛得哼哼唧唧。
緊接著,老兵取出針線開始縫針。
忙活了老半天,那傷口終于縫合好了,再包扎好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