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各地庫房又設有糧店,對所有百姓開放,糧價根據收成而變,但基本保持在每石八錢至一兩二錢之間。
分田政策則是可租可買可開荒,百姓自己開墾的耕地,歸百姓自己。
而原縉紳士族的耕地,以及管飯發工錢組織百姓去開墾的耕地,則屬于公中所有,也就是秦川集團所有,百姓可以租種,佃租僅收兩成,也可以買地,價格視土地肥沃程度及灌溉情況而定。
那五十萬人口當中僅有不到三成百姓擁有自己的土地,剩下的那些基本都是租地種的。
前兩年人口少,而且百姓都是初來乍到,不是言聽計從就是滿腔熱情,還沒出啥問題。
可從去年就開始出現了一種情況:部分百姓認為,干活既能吃飯又能拿工錢,工錢可以買糧養活家人,而租地種田不僅要交兩成佃租,還要看天吃飯,連年大旱的情況下,種田不如當民夫打工干活。
再加上許多百姓缺乏農具和耕牛,種田費力費時,效率低下。
所以,很多百姓無心打理田地,整天只想著去當民夫。
田地不打理,收成自然差,有的百姓甚至直接退租不種了。
農業司正在統計實際耕種的土地,據王繼宗估計,可能只有一百三十萬畝左右,剛開墾就荒蕪或打理不善的耕地至少二十萬畝以上。
這種情況下,總的糧食收成不足以養活五十萬人。
而且很多百姓會習慣性地將所有工錢都換成糧食,存在家里面,導致糧倉里的糧食正飛快減少。
再加上人口突然劇增、朝廷貿易封鎖,秦川治下不知不覺中陷入了糧食危機。
現在部分百姓手中有糧,再加上糧倉中的庫存,估計能頂到今年秋收。
但是,今年秋收的糧食,絕對吃不到明年秋收。
最多到明年春耕就要陷入糧荒。
這是王繼宗和暫時替代文素心管理財政司的文成一起分析得出的結論。
秦川對他們很信任,他們說糧荒,那就必然會糧荒。
以前盤子小,容易管理,基本沒出啥大問題。
如今盤子大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但秦川并沒有多大擔憂,他反而覺得,這不一定就是件壞事。
治理國家并非易事,他要一步步搭建自己的班子,這個過程中必然會面臨許多困難。
有困難,就解決,讓會議室里的這些人在困難中積累經驗,未來就能成為替他治理國家的棟梁。
當王繼宗說完,秦川只平靜說了句:“大家想想法子,集思廣益,想些法子出來解決這個問題。”
說罷,會議室里頓時嗡地一下討論開了。
大家伙討論的時候,秦川拿過王繼宗的冊子,仔細翻看起來。
他之前的政策并沒有錯,既能養活大批百姓,又能建設大量基礎設施,耕地自不用說,領地內星羅棋布的水庫,更是能大幅提高糧食產量。
還有各地之間的公路,婁煩至古交、靜樂、嵐縣、方山等地的鐵路,各個戰略要地的軍堡等等。
這些基建,必能為將來的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
問題就出在:勢力在發展,形勢在變化,而政策卻沒有變,這才導致了危機的出現。
除了糧食危機之外,秦川知道自己還面臨一個困境。
那就是人口。
受限于人口,關帝軍的總兵力很難得到增長。
而受限于兵力,他這一兩年之內恐怕只能龜縮防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