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見過火銃,知道在縱馬急行的時候幾乎無法裝填,極度顛簸的情況下連火藥都倒不進槍管,只要在對方裝填之前追上去就能將對方擊落馬下。
“別追!別追,那是關帝軍,秦大當家的人,趕緊給老子回來。”河谷中,羅汝才急得直跳腳。
由于距離太遠,那幾名老匪并沒有聽清他的話,只聽得他哇哇大叫,以為他惱怒連個哨騎都搞不定。
于是,那幾名老匪追得更緊了。
他們不知道,關帝軍的火槍用的全部是定裝彈藥,只需將火藥包咬破,倒一點火藥在藥門,然后整個藥包塞進槍管就行了,縱馬急行的時候一樣能輕松裝填。
只見那哨騎縱馬前行了片刻,又突然回過頭來,將手中短銃對準了追得最近的一名老匪。
“砰”的一聲,那老匪腦瓜子崩開的同時,其余老匪也一哄而散,一個個沒命地拼命逃跑。
那名哨騎放慢馬速,掉頭,收攏老匪的馬匹,搜刮老匪身上的兵甲銀兩,取回標槍,最后又站在山梁上,面無表情地望著河谷中的人群。
羅汝才心里早已將那些沒眼力勁的蠢貨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見哨騎停在山梁上之后,便擦了一把冷汗,然后策馬朝山梁行去。
他不敢靠得太近,離著五十步便停了下來,然后朝對方抱拳拱手,大聲道:“鄙人義軍三十六路滎陽十三家羅汝才,特來投效秦大當……秦大將軍,望好漢替鄙人稟明大將軍。”
山梁上的哨騎沒回話,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河谷中的人群。
羅汝才又道:“方才那些蠢貨有眼無珠,冒犯了好漢,實乃鄙人管教不周,特地向好漢賠罪,還望好漢海涵。”
對方依然沒回話,且望了一會后突然調轉馬頭消失在山梁上。
羅汝才有些忐忑,若對方記仇使小心眼,故意稟報秦川說他們來攻打綏德城的話……那后果不堪設想啊。
一個關帝軍哨騎就能以一敵眾,若數千關帝軍來了,不得生吞了他們?
可如今再掉頭回去肯定行不通,明軍必然已做好了防范,回去是自尋死路。
唯一的出路只有繼續北上,只希望剛才那哨騎不耍心眼,或秦川不至于頭腦昏到不分青紅皂白就行了。
又沿著無定河往北行了半日,周圍出現的哨騎變得越來越多,三三兩兩地駐馬立于河谷兩側的山梁上,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
羅汝才愈發忐忑不安,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終于,他看到了綏德城那高聳的城墻。
也看到了一支盔甲鮮明隊伍嚴整的軍隊,就這么橫在無定河邊,攔住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