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汪赫侖心動的不是精鹽的品質,而是價格。
秦川出鹽不論引只論斤,給他的價格每斤只白銀二厘,百斤只二錢。
要知道,如今天災戰禍連年不斷,各種物價不斷飛漲,晉陜兩地的粗鹽每斤就要兩分銀子,并非他們鹽商囤積居奇,而是戰亂時期運價過于高昂,每斤成本都要超過一分了。
也就是說,秦川給他的價格,比他的成本要低了好幾倍。
而這些精鹽的品質卻又比原先的粗鹽高出許多。
汪赫侖意識到,這是一項大買賣。
買賣越大風險也就越大,販私鹽可是重罪,跟秦川走私私鹽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所以,汪赫侖想拉別人下水,只有關中所有商號都參與其中,天塌了才能扛得住。
張萬林等人嘗過精鹽后,便紛紛疑惑地望著汪赫侖,想看他究竟賣的什么關子。
汪赫侖笑著環視一圈,道:“諸位,這精鹽乃是關外一位部族首領的貨,可謂物美價廉,汪某想運些回關中,卻又勢單力薄不敢行此險著,若諸位愿意與汪某同舟共濟的話,汪某自會花些代價請那位出兵掃清關外匪寇,保諸位的貨物暢通無阻。”
聽完他的話,席上嘩然一片,眾人或紛紛交頭接耳,或憤慨不已或搖頭嘆氣。
汪赫侖的意思很明顯了,想借著秦川之手要挾眾人跟他一道運私鹽,中間還得被他吃一截,價錢肯定不低,掙不到什么錢就罷了,還得冒殺頭的風險。
蒙古人不可能提煉得出精鹽,他口中所謂的部族首領,定是秦川無疑了。
見眾人個個一副不滿的模樣,汪赫侖也不急,只等他們議論聲平靜下來后,才伸出三根手指頭,道:“這鹽價嘛……百斤三錢白銀,運價自理,不論商號大小一視同仁,童叟無欺。”
聽到這話,眾人先是一愣,接著又嘩然一片。
這次他們沒有憤懣也沒有嘆氣,而是清一色的激動不已。
能在關中平原立起商號的無一不是人精,都知道百斤三錢的精鹽意味著什么。
“對了,汪某忘記說一件事,那位不要現銀,只要糧食和茶葉。”
……
處理好羅汝才的事之后,秦川便馬不停蹄趕到永寧州,然后召集了好幾十個紡工織女,并讓工業司從婁煩緊急調幾個人過來。
他要開始著手研究飛梭和珍妮紡紗機。
因為治內并非紡織發達地區,棉花種植面積也不是很大,所以工業司并沒有建立紡織部門,里邊沒幾個人懂織布,所以秦川只得找一群大媽少婦小姑娘來。
飛梭比較好理解,做成魚的形狀,中間鏤空放紗錠,兩頭尖,四面滑溜溜,織布的時候把飛梭放在上下兩組經線之間,輕輕一推,飛梭就會帶著緯線滑到另一側,以此來快速完成進線。
秦川讓人現場用木頭做了一個飛梭,刨光滑,讓一個大媽坐在織布機前試用,結果讓大媽驚喜不已,她織布的效率比之前提高了許多。
但珍妮紡紗機卻讓秦川費了不少口舌,說了半天那些大媽仍一頭霧水手足無措。
無奈之下,秦川只得親自上陣,帶著幾個工業司的人開始琢磨。
其實珍妮紡紗機這東西不難造,就是同時紡多個紗錠而已,主要靠的是紡紗手法。
秦川花了五天時間,不斷試驗后終于造出了第一臺珍妮紡紗機。
這東西做出來或,秦川又召集了一群大媽和少婦來試用,幾乎每一個大媽和少婦用過之后都驚奇不已,同時又贊不絕口。
因為這臺紡紗機只能裝四個紗錠,所以秦川將它命名為四錠紡紗機,以后還會出現八錠甚至十六錠的。
緊接著,秦川又跟那些大媽和少婦探討棉麻混紡和棉麻混織。
這兩樣東西都是新奇之物,但織了一輩子布的大媽和少婦們幾乎一點就通,很快便明白了該怎么做。
把所有他知道的都交待清楚后,秦川再次馬不停蹄地趕往鄂爾多斯的巴汗淖鹽場。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建設,鹽場第一條生產線已建成,終于可以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