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珊珊而來的仙子長的也還可以。
青姿翡翠,丹臉胭脂。星眼光彩,蛾眉秀齊。
下是一條五色梅淺紅裙子,上穿一件煙里火比甲輕衣。
看似清高,卻又有些許妖嬈魅嬌。
這是從唐僧的角度看去,以林云來看,這也就是一普通女妖,若是以悟空的角度來看,這怕是丑的不能再丑了,畢竟,悟空是只猴。
這四老欠身問道:“杏仙怎么來此?”
那女子對眾道了萬福:“小女子知有佳客在此賡酬,故而特來相訪,但求一見。”
這十八公聽了笑道:“佳客在此,何勞求見!”
林云淡然處置,而唐僧躬身相見,也不敢言語。
倒是悟空不知想到了什么,在那里捂著嘴偷笑。
那女子對身后叫道:“快獻茶來。”
又有兩個黃衣女童,捧一個紅漆丹盤,盤內有六個細磁茶盂,盂內設幾品異果,橫擔著匙兒,提一把白鐵嵌黃銅的茶壺,壺內香茶噴鼻。
斟了茶,那女子微露春蔥,捧磁盂,看著眾人的席次,先奉唐僧,次奉悟空、林云,最后是四老,然后自己也取了一盞,但是沒有坐下。
凌空子道:“杏仙為何不坐?”
聽到有人招呼自己,這女子方才去坐在了尾席。
這茶也算不錯,有股獨特的香氣雖然算不上天地難尋,但也是人間珍品。
幾人茶畢,這女子欠身問道:“幾位仙翁貴客今宵盛樂,剛剛更是吟詩作賦,小女子可否請教一二?”
拂云叟笑道:“杏仙這可就謬贊了,我等皆鄙俚之言,惟圣僧和云遙上仙乃真盛唐之作,甚可嘉羨。”
那女子聽了又是道:“兩位如不吝教,乞賜一觀。”
唐僧微微點頭,四老便將兩人呢前詩后詞并禪法討論,又復述了一遍。
這女子越聽越興奮,最后滿面春風對眾人道:“妾身不才,不當獻丑。但聆此佳句,也有所感思,勉強將后詩奉和一律如何?”
“如此甚好!”
杏仙聞言,遂朗吟道:蓋留名漢武王,周時孔子立壇場。董仙愛我成林積,孫楚曾憐寒食香。
雨潤紅姿嬌且嫩,煙蒸翠色顯還藏。自知過熟微酸意,落處年年伴麥場。
四老聞詩,人人稱賀,都道:“清雅脫塵,句內包含春意。好個‘雨潤紅姿嬌且嫩’、‘雨潤紅姿嬌且嫩’!”
杏仙笑而悄答道:“惶恐,惶恐!適聞圣僧之章,誠然錦心繡口,如不吝珠玉,賜教一闋如何?”
顯然這詩除了表意之外,更有深層次的含義,至于什么含義嘛,當然是對唐僧有興趣了。
唐僧自是不敢答應。
這杏仙卻是漸有見愛之情,挨挨軋軋,漸近坐邊,低聲悄語呼道:“佳客莫者,趁此良宵,怎能虛度?人生光景,能有幾何?”
此時林云跟悟空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不過都沒有動,只是靜觀其變。
這時那十八公也是笑道:“杏仙盡有仰高之情,圣僧豈可無俯就之意?如不見憐,就是不知趣了啊。”
見林云和悟空沒有反應,這孤直公也是附和道:“圣僧乃有道有名之士,決不茍且行事。如此樣舉措,是我等取罪過了。污人名,壞人德,非遠達也。果是杏仙有意,可教拂云叟與十八公做媒,我與凌空子保親,成此姻眷,何不美哉!”
圖窮必現!圖窮必現!
唐僧聽到此言,慌張的下意識看下悟空和林云。
不過林云與悟空相視一笑,也不說話,任憑唐僧自由發揮。
唐僧見此,知道這兩個徒弟是要自己做決定了,便連忙跳起來高叫道:“汝等皆是一類邪物,這般誘我!當時只以砥礪之言,談玄談道,這邊也就算了,如今怎么以美人局來騙害貧僧!是何道理!”
翻臉,唐長老還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