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陳正龍和何娟夫婦起身告辭。
陳正龍本來說留下來陪床來著,可被何娟生拉硬拽的拖出了病房。
何娟面滿春風的笑容和陳正龍扒著門框哀怨的眼神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此后幾天都給邵子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不懂中年的男人的苦,可依舊讓他對婚姻有了近一步的認識。
也不知道陳大哥體格如此健壯還這么害怕嫂子,難道嫂子是個隱藏高手,陳大哥打不過她?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
簡直太可怕了!
果然自己只需要寵獸就行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每天到飯點,何娟都會準時來給他送飯,給他說一些宿城發生的事情,陪他聊天打發時間。
何娟的照顧無微不至,恍若真是他的姐姐一樣。
陳正龍偶爾也會過來,還是那身制服,但給人的感覺卻變了,有些頹廢和滄桑,再也沒有了當初識時元氣大叔的鋒芒。
在兩口子復健治療的輔助下,四天后邵子峰的身體終于達到可以出院的標準。
......
“小峰,我看錯你了,真是太邋遢了,東西也不疊一下就胡亂裝進包里。”
因為要出院了,琪琪一大早就忙活了起來,它把陪邵子峰出生入死的旅行包從床下拉出來,熟練的拉開拉鏈鉆進去,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拉出來。
突然它渾身一顫,腦袋飛快的從包里伸出來,長長的尾巴掩住鼻子,小萌爪不停的扒拉著自己的嘴,用嫌棄的目光看著邵子峰:“包包又臟又破我就不說什么了,東西不疊我也能忍,可是你的襪子洗都不洗就塞進包里,你良心不會痛嗎!”
聽著琪琪的斥責,邵子峰老臉一紅,想起逃命那天踩了太多的污水,他到酒店后太累,沒有洗就塞進了包里,關鍵是他把這事給忘了。
尷尬的撓了撓頭,起身想要自己收拾:“咳咳...辛苦琪琪了,我自己來吧。”
“哼!”琪琪輕哼一聲,嫌棄的把邵子峰的大手推到一邊:“快點洗臉刷牙去,臭死了。”
時間在琪琪的絮叨聲中悄然流逝,它用兩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把衣服疊的整整齊齊,分門別類的重新塞進包里。
邵子峰這才算理解琪琪信息說明里那句‘它即是一個傾聽者,也是一個訴說者。’的意思。
平時玩耍還看不出來,只要開始收拾房間打理衛生,行事風格和邵玉穎一摸一樣,簡直就像隨身帶了個媽。
謝絕了陳正龍夫婦去他家玩的邀請,邵子峰獨自一人走出了醫院大門。
因為城市遭到大規模的破壞,宿城大學通知停課一段時間,所以邵子峰決定趁這段時間回家一趟。
當然,還有更深一層次的原因,據說上面在重建還是遷徙的問題上發生了分歧。
一方認為宿城需要重建,貿然取締一座城市,是對人民情感的極度不負責,特別是那些在這生活幾十年的老人,誰又愿意去一座陌生的城市去生活呢。
另一方則認為宿城大面積破損,市民也死傷慘重,為了這些人維持一個市級單位的運轉,成本上來說很不劃算。
雙方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宿城的未來會如何
“攜手共進,再創輝煌,感謝災難發生以來各行各業的付出...”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耳邊傳來熟悉的播音腔。
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和煦的微風,看著滿目瘡痍的建筑和來往的工程部隊,邵子峰內心中突然涌現出一種莫名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