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戶籠罩著他半個身體。
在黑暗的襯托下,邵子峰暴露在月光下的半張臉顯得越發蒼白。
滄海源站在不遠處,斜倚著墻壁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煙。
煙霧把他的面孔籠罩其中,地板上則散落著十幾個煙蒂。
再次把煙蒂踩滅,滄海源想說幾句,可是看到邵子峰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平心而論,如果此時在里面搶救的是帝王企鵝,那么他的表現恐怕不會比邵子峰好多少。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球球竟然會受到這么重的傷害。
雖然說那個小家伙不怎么看得上自己,還經常戲弄自己讓自己下不了臺,但不管怎么說都是相處了這么久的伙伴。
回想起球球身上那道道猙獰的傷口,滄海源就覺得自己的心里憋著一口氣。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他再次掏出鐵質煙盒,轉頭看向邵子峰。
“來一支?”
啪。
火光明滅,邵子峰仰著頭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
辛辣的煙霧順著氣管進入肺部,邵子峰突然彎著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嗯,眼淚都咳嗽出來的那種。
滄海源嘆了口氣,抽出一支煙自己點上。
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隨著LED顯示牌顏色變換,手術室的門隨之打開。
邵子峰眼睛中瞬間有了焦點,他連忙站起身看向手術室的方向。
被手術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陳藝馨下意識的避開邵子峰的目光,口罩下傳來沉悶且略帶疲憊的聲音。
“你們怎么不開燈啊。”
邵子峰連忙跑去打開燈,眼巴巴的看著她。
脫下沾染著血跡的手套,陳藝馨取下頭套甩了甩被汗打濕的長發,剛拿下口罩深吸一口氣,差點被走廊內彌漫的煙味送走。
“咳咳,你們要死了,在醫院抽這么多煙。”
“藝馨姐,球球是不是好了。”邵子峰見她遲遲不進入正題,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陳藝馨沉默了下來,看著邵子峰期待的目光嘆了口氣。
她先點點頭,還不待邵子峰露出欣喜的表情,她又搖了搖頭。
邵子峰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瞬間毫無血色。
見他這個樣子陳藝馨連忙說道:“子峰你先別急,球球他的情況有點復雜,我們都低估它受到的傷害了。”
“它的外傷很好處理,我們已經對它進行了接骨和縫合。”
“只是通過儀器檢測,我們發現它的內在器官正在遭受高等級能量的持續破壞,以現在西蘭島的醫療水平,這種程度的傷害是沒有辦法治療的。所以...”
“我準備明天安排你回國,我會拜托老師幫忙聯系帝都最好的醫生給球球治療,如果國內的醫療儀器也不行的話,老師還認識不少精通治愈系的戰訓師。”
“總之,我會盡最大努力的。”
“我回,我明天就回。”聽到陳藝馨的話,邵子峰連連點頭。
陳藝馨看到他這個樣子,沉默了片刻有些不忍的說道:“不過你要做最壞的打算,在藥物的支持下,球球現在這情況大概只能堅持一個月左右。”
“因為沒有國際航班,我只能給你安排坐船原路返回。來時的航程你是知道的,但凡海上耽誤一點時間,球球隨時都可能堅持不住,所以...”
邵子峰沉默了,耳邊回蕩著陳藝馨的話。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有些猶豫的說道:“治愈系的變異生物能治療球球身上的傷嗎?”
“當然可以,越高級的技能效果越好,高階的治療技能不是現在的醫療儀器所能比擬的。”
“問題是精通治愈系的變異生物本來就少,擁有高級的技能的就更加稀少了。”
“我...”
邵子峰低著頭沉思著,他咬了咬嘴唇,內心無比的糾結。
成為戰訓師后,雖然他一直告誡自己要一碗水端平,平等的對待所有伙伴。
但是事到臨頭他才發現,球球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其他寵獸所不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