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頓時不悅道:“你且說說,取了個什么名字?”
心中卻不以為然,一個小孩子,才在自己這里學了一個月,能取出什么好名字來,若是待會兒不能讓自己滿意,定要讓他收回去。
狗蛋朝老先生揖首道:“弟子這一個月來,在先生這里共學了三百個字,詞百余,詩三十首。首日學的便是是一個一字,便想著用一字當成名字的一部分,而且弟子自認為,做人須得始終如一,故而為自己取貫一二字,從今往后,我便叫柳貫一。”
頓了頓,他見先生不說話,又道:“柳絲榆莢自芳菲,貫朽如山粟填廩,一子離傷一母心。”
老先生聽后,心中大驚,這是什么樣的天資啊,識字月余,竟能有如此表現。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狗蛋,額,不,是柳貫一,拍了拍其肩膀,“唉,也罷,既然你已經為自己取了名字,那便順了你吧。”
“不過,從今往后,我會教你便多的東西,你要好好的學,知道了嗎?”他已經決定了,日后會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柳貫一的身上,不管是為了什么,這樣的天才都不應該被埋沒。
老先生是走出過大山的人,他知道外面的世界,他有過希望,也有過不甘,但終究,他還是回到了原點。他年青的時候,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夠有一番作為,但現實卻是將他狠狠擊倒,山外之山,高得令他仰止。
柳貫一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且先回去罷。”老先生揮了揮手。
待柳貫一走后,老先生顫顫巍巍走入屋內,從柜中抬出一個箱子,箱子并不是很大,但外面覆了一層灰。他拍了拍箱子,將上面的灰塵拍盡,便打開了它,只見箱子里,全都是一本本的書籍。
這是早年,他從外面帶回來的,放在這里,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問津過了。
他從箱子里拿出一本,撫摸著書皮,眼里卻是陷入了回憶。
突然,一陣鑼鼓聲,將他從回憶中驚醒,頓時,心中暗道不好,這是蠻人來襲。
村外的柵欄外,已經聚集了二三十個青壯,他們有的手中拿著木棍,有的手里拿著砍柴刀,緊緊盯著外面的一群人,盡管眼里還透著濃濃的恐懼。
眼前的蠻人,數量并不多,只有數十人,按理來說,李家村的人不應該怕他們。
但事實上,這些蠻人力大無窮,面目猙獰,面且兇殘無比,遠非這些普通的村民可比,就是這氣勢,也讓李家村的人輸了一籌。
兩方內外對峙,蠻人呼喊聲,令村民膽寒。
邊境上的蠻人,都是以部落形式生活,并未有家國的概念。雖然幾個部落時常襲擊城鎮,基本上也是劫掠一番之后,便會退去,很少會與那些官兵正面斗爭。
由于這些蠻人部落分布廣泛,又處于深山密林,機動性極強,朝庭難以盡數征討,大部分防御力量也是在城鎮之中,至少外界的村落,則是長鞭莫及。
好在,這些蠻人劫掠這些小型的村落,并不會遣太多的人來,至于在蠻人心中,他們的對手是不如蠻人勇武的,故每次出動些許人,便可滿載而歸。
李母見孩子回來,連忙將他拉到屋內,關緊門戶。
柳貫一好奇地問道:“娘,剛才那些響聲是什么啊?”
他們母子之前一直住在村外,并未經歷過這般情形,故柳貫一并不清楚這般原因。
噓,李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便輕聲在他耳邊說道:“這是有壞人來了,他們像惡魔一樣,會吃人的,我們千萬不能出去,知道了嗎?”
柳貫一雖然好奇,但看著母親恐懼的神情,還是點了點頭。
再說村外的那些蠻人,一開始便被村里巡邏的村民給發現了,失去了突然襲擊的可能性,便紛紛站在村外,與里面的村民遙遙相望,嘴里還不知道在喊叫著什么。
“族長,你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嗎?”一位村民手持長棍問道。
族長搖了搖頭,“我怎么知道,看樣子,他們好像是在找我們薄弱的地方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