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島,
柳貫一和燃燈古佛二人對坐無言,各自閉目打坐。
突然間,一張傳訊符從道場之外,穿越護島大陣,向柳貫一這里飛來。
柳貫一信手抓住傳訊符,神念進入其中,頓時了然。
他抬起頭朝燃燈那里看去,卻見燃燈古佛正在看著自己。
柳貫一笑道:“這個牛魔王,真是不省心啊!”
燃燈聽到他提起牛魔王,便知道了原因,他故作不解道:“不知妖盟盟主所為何事,竟能驚動施主?”
“也不是什么大事,牛魔王那孩兒,在火云洞被觀音大世給捉了去,他特來向我求救呢。”柳貫一不以為意道。
燃燈聞言,低頭掐指一算,對柳貫一道:“施主此言差矣,據貧僧所知,那紅孩兒為禍一方,使三味真火傷人,故而觀音大世有感人間之疾苦,前往降伏,又置于身邊,加以約束。”
“哦,可貧道見得牛魔王來信,說是觀音覬覦其子身上的三味真火,便使計將他捉了去,又加以嚴刑,逼他就范。”柳貫一驚訝道。
“非也,俗語有云: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是非曲直,可不只有牛魔王一家之言。”
“另據貧僧所知,火云洞附近城鎮,苦紅孩兒久矣,被其吃掉的凡人,魂魄因怨氣不散,難以往生。觀音大世此番作為,正是替天行道,功德無量啊。”
燃燈古佛將證據擺在無極子面前,便是想要讓其打消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柳貫一聽罷,毫不在意,笑道:“古佛有所不知,當初紅孩兒出世后,貧道便與那牛魔王有過約定,承諾待其年長些后,便收其為坐下童子。”
“縱然那紅孩兒有過,也合該貧道管教,就不勞觀音勞心了。”
燃燈見柳貫一突然拋出這個信息,心中有些驚訝,暗道這又是巧合?鎮元子五莊觀那件事情過去才不久,怎么西行路上又出現一件同無極子有關的事情?
“哦?為何貧僧從未聽人說過?”燃燈試探道。
“哈哈哈,洪荒諸事紛煩,多少人情冷暖,多少離愁別恨,古佛若是都知道,那于天道何異?”柳貫一大笑,“實不相瞞,貧道還未成就準圣之前,與那牛魔王曾以兄弟相稱,他娶妻生子,貧道自然是無比重視。”
原來是這般,燃燈古佛當然知道曾經他與牛魔王多有走動,卻是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一層關系。
那便說得通了,不過一想到無極子竟為了一童子而憂慮,燃燈也頗為暢快,暗道你也有今日?觀音大世捉了紅孩兒,僅憑你先一步收其為童子,她便要乖乖奉還回來嗎?怎么可能。
想到這里,燃燈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貧僧曾聽聞,在人間國度,有這么一句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殊不知那紅孩兒已是罪孽滔天,不當由施主管教,反而讓觀音大世懲戒一番,施以法度,以告慰枉死亡靈,這才是天道綱常!”
好一個伶牙俐齒,好一個燃燈古佛,柳貫一冷笑。
“古佛說笑了,貧道也曾聽聞,在人間國度,對于孩童犯事,皆以寬容待之,由父母長輩悉心引導,直至一心向善,脫胎換骨,亦是天道綱常!”
二人你來我往,分述見解,一時半會之間,在論點之上,誰也未能取得上風。
不過紅孩兒在觀音手中,卻是事實,只要他不松口,柳貫一就別想從她手中帶走紅孩兒。
末了,二人漸漸平靜下來,柳貫一沉聲道:“如何能讓紅孩兒回到其父母身邊,盡享人倫之幸?”
燃燈古佛好整以暇,信手將一瓣蓮花放入茶盞之中,小飲一口,這才道:“牛魔王夫婦可去靈山向佛祖求情,想必較之你我在此議論更為有效。”
哼,這是**裸的威脅啊,柳貫一惱怒,觀音捉了牛魔王之子,不就是希望逼他就犯,脫離不知島掌握,脫離妖盟加入佛門一方嗎?
牛魔王身為妖盟盟主,其子被佛門所控制,想必已然傳遍四方,這下妖盟恐怕是丟了臉面。而他牛魔王,也必然會受到妖盟上下的質疑,那些長老們肯定會說,你作為盟主,居然連自己的孩子的保護不了,還怎么領導諾大的妖盟?外人又會怎么看待妖盟?
柳貫一沉沉地看著燃燈古佛,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