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些人形工程機械派上用場,開山裂石,乃至于斷水造路,效率無疑高多了。
普通人難以處理的場面和地形,有這些高境界修行者后,就不成問題了。
“轟隆——”
一聲巨響,山巖破碎。
胡英杰黑著臉,收回腿。
身后一群胡家子弟愁眉苦臉,但爭前恐后,紛紛上前,一個個輕松托起前進大石,然后在崎嶇山間飛奔,如履平地。
把石料運到地方,他們還要在專業工匠指導下,將石料形狀弄規整,稍后用來鋪路。
胡英杰看著族中眾多精干子弟,全都在充當苦力,不由心里冒火,但馬上又悲從中來。
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那個苦力……
“七叔。”這時,一個面色微微蒼白的青年,出現在他身旁。
胡英杰轉頭看了胡明一眼,深吸口氣,盡量平靜:“你是監工?”
胡明搖頭:“我來,是想跟七叔談些事情。”
“你講吧。”胡英杰沒有拒絕,但神態也不熱絡。
胡明回頭看了眼城中心的方向:“七叔你和其他兄弟叔伯應該都已親眼目睹,長安乃天下大勢所在。”
胡英杰沒出聲,只是靜靜聽著。
胡明繼續說道:“我們都看得出來,這東唐天下,要換主人了,咱們胡家,與東唐王室并沒有交情。
相反,王室還打壓我們,既然如今已經要變天了,我等不如早一步,全家一起投奔長安。”
聽他提到“咱們胡家”時,胡英杰眉毛微微抖了抖,但沒有出聲打斷。
直到胡明說完后,他方才玩味地看著對方:“你想說,你如今已是長安中人,正可為家族說情?大家能否活命,全都要看你了?”
“不,是看七叔你。”
胡明搖頭,正色說道:“家里人,不會信我所言,只有七叔你居中聯絡,才可能說服大家。”
胡英杰微微沉默,半晌后重新開口:“祖祖輩輩都在朝河郡,早已牽連深淵,樹大根深,即便是我,也難以說動家族,舉家搬遷。”
胡明言道:“宜早不宜遲,長安初立,來得越早,越容易扎根,陳氏家族已經領先所有人一步,介之兄的拳法,七叔也看到了。”
想起陳介之的斬龍拳,胡英杰目光一凜:“陳介之的拳法,果真得自長安?”
胡明頷首:“不錯。”
胡英杰深吸一口氣,沉思不語。
“胡兄還是三思而后行為妙。”
這時旁邊忽然有人出聲:“先前一戰,父王通過青天眼,都看在眼里,他定然不會再輕視長安。”
胡明、胡英杰叔侄轉頭看去,就見一個神色萎靡不振的錦衣青年,正開口說道:
“長安雖強,但眼下畢竟只占據這一隅之地,胡氏家族或是有大動作,父王定會優先處理。”
說話之人,正是當今唐王第四子,李宕。
他氣息虛弱,重傷未愈,但也被派到這里做工,辛苦堅持,傷勢更是沒有康復的希望。
不過他一句話,仍然點在胡英杰的隱憂上。
長安厲害,東唐想拿下,需要從長計議。
但胡氏家族可比不得長安,東唐若是全力針對,胡家恐怕會比陳家還要慘。
辛苦流亡,即便能趕到長安,族人怕也要死傷慘重。
這么說或許有些喪東唐自家威風,卻不無道理。
胡英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收回視線。
胡明則平靜目視李宕:“刑天戰氣,名不虛傳,殿下重傷到這個份上,還有余力關心胡家,看來您肩上擔子還不夠重,讓您能有這份閑心。”
李宕嘆息:“生不如死罷了,胡家滿門英杰,可別落到我這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