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來得及體會父女團聚的欣喜,敖空便猛然愣住。
他的視線,越過上方敖瑛的面孔,呆呆望著面前的中年男子。
“……老大?!”敖空猛然掙扎坐起,神魂虛弱之下,險些再次翻倒。
“十一弟不必激動,你我稍后有的是敘舊時間。”
化作邪皇模樣的張東云微微一笑。
敖空精神一松,重新躺倒在女兒懷里,雖有些虛弱,但還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就說,應笑我那龜孫,害不死咱們幾個,咳咳咳咳……老大,咳咳……你果然沒事!”
張東云淡淡說道:“不止應笑我,至少還有楊厲。”
敖空笑聲戛然而止。
他咳嗽了幾聲,再開口,聲音低沉許多:“大哥肯定,十哥也是嗎?”
“聽你女兒說了你的遭遇,我才確認應笑我也是叛徒內奸。”張東云言道。
敖空神情消沉許多:“這樣啊,我們只剩下十個人了……”
“剩下幾個,不一定。”張東云語氣漠然。
敖空抬頭看向張東云:“大哥,我自己心里……其實不敢往深了細想,但我還是更愿意相信,其他人不是叛徒。”
“曾經,我也相信應笑我和楊厲。”張東云聲音沒有半點起伏。
敖空嘆息一聲,接著怒從中來:“為什么?他們到底是為什么?”
敖瑛在旁邊連忙安撫自己父親:“爹,別動怒,你現在需要靜養。”
敖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怒火過后,他陰沉著臉:“一個兩個都是如此,到底為什么?”
“我不關心叛徒想什么。”張東云冷冷說道:“我只在乎誰背叛了我。”
敖空神情帶上幾分猙獰:“是啊,既然背叛,就是敵人!老子要將應笑我、楊厲兩個雜種扒皮拆骨!”
“你身上乾坤鎖,是應笑我的手筆?”張東云問道。
敖空恨恨點頭:“不錯,那龜孫重新轉生后,還是做牛鼻子,不過是從純陽宮換作太清宮。”
他咬牙切齒:“純陽宮和太清宮本是宿敵,他改換門庭哪有那么容易?
當日仙跡里有太清宮的老牛鼻子插手,肯定就是應笑我引來的,這龜孫拿我們當投名狀來著!”
敖空性情粗豪,但人不傻,早已將其中關節想通。
張東云與沈和容,對此也是相同猜測。
同時,他們還想到另一邊。
指點青云觀道士修行,造就他們成為東唐道家第一名門,又囑托他們尋找純陽宮相關人事的那個游方道士,會不會正是應笑我呢?
和純陽宮有關,現在又正是身處太清宮……
“尋找應笑我,你眼下有什么線索嗎?”張東云問道。
敖空皺眉,冥思苦想:“只記得那廝轉世身的模樣,知道他轉修太清宮道法,但不知姓名道號。”
一邊說著,他轉頭看向自己女兒。
敖瑛忙說道:“應笑我的畫像,我臨摹下來,已經交給大伯。”
敖空點點頭,然后繼續向張東云說道:“我當時還擊,倒是也重創了他,他想要痊愈,也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但現在十年過去,傷勢應該早好了。”
“可是會影響他修行進度。”張東云言道:“他重修后現在的境界,可能比預期低一些。”
“這倒是。”敖空點點頭:“不過,他也可能一咬牙,再次轉世重修,畢竟我現在知道他身份了。”
張東云、沈和容都在心底搖頭。
敖空所言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