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公開明正典刑,殺雞儆猴,張東云自然不會阻止。
他的視線,離開清越郡,掃視無敵城范圍內其他地方。
然后,看著看著,張東云目光再次微微一凝。
他的視線,落向無敵城籠罩范圍內的東北部。
那里,是故齊之地一部分疆域所在。
眼下到不至于天寒地凍,但山巒一定高度上,仍有大片積雪。
此刻,雪山中正在進行一場大戰。
兩道劍光來回閃爍,不停交錯。
分明是同出一門的劍法。
然而眼下并非師兄弟喂招拆招,而是正在做生死相搏。
談不上清理門戶,雙方對內心深處來講,都不愿跟對方生死相見。
只是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僅僅要分道揚鑣,更要一決生死。
凌霄派長老任一超,此刻面無表情,心中情緒卻前所未有復雜。
劍隨心動,他的劍法難以發揮到極致,一時間竟被對方壓在下風。
與他交手者,是凌霄派另一位第六境的長老。
對方得勢不饒人,劍劍兇狠,恨不得將任一超當場戳死在雪山上。
生死時刻,任一超全力抵擋。
但對方劍鋒,卻忽然沒了力量。
任一超眼見自己的劍刃要斬到對方脖頸上,連忙劍鋒一偏。
鮮血飛濺之間,對面男子肩上多出一條傷口。
他連連搖頭:“任師弟,你何況要讓我再多挨一劍才死?”
“楚師兄,我……”任一超嘴唇干澀。
對方言道:“大家選擇不同,我不怪你,也不怪其他投靠長安的人,既然一定要死,不如死在你們手上,讓你們立下功勞,好在長安扎根立足。”
任一超沉默。
對方則笑著搖頭:“我不是想要你將來心里難過,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你心就索性硬起來吧,否則以后如何帶領本門,在長安立足?”
任一超沉默半晌,擲劍于地:“楚師兄,你走吧,不要繼續留在東疆,出海去吧。”
“現在走了,又能去哪里?”
男子嘆息:“你們既然對長安這么有信心,那這座城池,未來就一定會繼續擴張,東唐不是盡頭,東疆同樣不是盡頭。”
“師兄,跟我一起回長安吧!”任一超忍不住再次說道。
“休想,我除了師門外,不會忠于任何人,也不會聽其他任何人命令。”
對方斷然道:“現在降長安,我早先干嘛不降東唐李家?”
任一超聞言,一時語塞。
“你念舊情,我心中安慰,卻實在擔心你這般瞻前顧后,本門入了長安,將來又能否長久?”
對面男子搖搖頭:“自我了斷,真是武者之恥啊!”
說罷,手中劍鋒倒轉,脖頸上一橫。
鮮血飛灑間,人頓時倒在地上。
任一超默默站在雪地里,似乎變成不動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