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嘻嘻的點頭:“那么,咱回宮復命去了。”
陳正泰一擺手:“且慢。”
宦官眼睛一斜,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正泰一眼。
果然,陳家人還是很識趣的。
他說且慢,十有**,是要準備給咱送禮了。
這宣告詔書的宦官,其實也是肥缺,但凡出去,若是傳達敕命,往往都有孝敬的。
于是,宦官滿懷期待的看著陳正泰道:“不知陳公子有何賜教?”
陳正泰認真的道:“力士是否幫我一個忙,容請力士代我向恩師傳一句話,就說學生在家,每日感念恩師,常懷感激之心,只是宮禁森森,不能時刻入宮,聆聽恩師教誨,實在是遺憾。”
宦官古怪的看著陳正泰:“你的恩師是誰?”
“乃是當今皇帝陛下。”
宦官本來以為陳正泰會給他一些好處,誰曉得是讓自己給人傳話的,頓時臉拉下來。
可是一聽到陳正泰的恩師乃是皇帝陛下,一下子兩腿發軟,嚇尿了。
“哪……哪一個皇帝陛下。”
陳正泰板起臉來,大喝道:“天下哪有幾個皇帝,你好大的膽子,敢誹謗我的恩師?”
宦官下一刻,魂不附體的跪下了:“不敢。”
“快去吧,一定記得將我的話帶到。噢,對啦,我這里還有一封書信,是給我的恩師的,請力士代為轉達。”
說著,陳正泰掏了一封書信來,鄭重其事的交給宦官。
宦官如蒙大赦,他心里滿腹的疑問,卻不敢多問了,收了信,連滾帶爬的逃之夭夭。
…………
陳正泰看著宦官的背影,吁了口氣,有皇帝做師傅真的很牛啊,突然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光明起來。
等陳正泰回頭,卻已見馬周拜倒:“你這是......”
“恩公大恩大德,學生......學生......”馬周哽咽。
就在幾日之前,他還是一個馬夫。
而如今,他卻已有了官身,他的人生,曾有無數的跌宕,如今終于撥云見日,這一切都是拜陳正泰所賜啊。
一旁,三叔公眼睛已經直了。他經歷了忐忑不安,現在看如今炙手可熱的馬周,卻是拜在自己的侄孫腳下,感激涕零狀,而自己的侄孫,更是拜了李二郎為師,這……
三叔公身軀一震,心里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陳正泰不禁唏噓,他知道馬周這樣的儒家弟子,對于出仕是極為熱衷的,畢竟人家讀了數十年的書,琢磨的就是治國平天下,現在終于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自己舉薦了他,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陳正泰眨眨眼:“我有個不情之請。”
“恩公請說。”馬周一臉認真。
陳正泰道:“能不能你下值之后,再幫我照料一下豬圈,我覺得你比較在行,畢竟,其他人我不放心。”
馬周:”......”
他本以為自己已鯉魚躍龍門。
誰曾想......
硬著頭皮,馬周道:“敢不從命。”
管他呢,這樣的大恩大德,即便是給恩公養豬,也沒什么。反正下值之后,自己也沒什么事做。
......
馬周又去豬圈了。
陳父和三叔公卻是擠眉弄眼。
陳正泰才注意到了他們。
陳父和三叔公低聲咕噥著什么:“三叔,你看方才陛下是什么意思?”
三叔公捋須,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哎呀,這......這恐怕要多虧了正泰,咱們陳家......哎呀......”
他眼里放光起來,連續幾個哎呀,而后又道:“皇帝此舉很有深意,你想想看,皇帝為何敕你為鹽鐵使么。你是東宮舊人啊,這樣的好事,憑什么落在你的頭上?”
陳父眨眨眼:“對呀,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