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嘛,現下母豬已有喜了,不久之后,就要生產。到時這仔豬需要照料之外,母豬的產后護理也很要。另一方面,這養豬利國利民,我們陳家乃簪纓之家,世代富貴,而今天下承平,可是民生凋零,百姓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陳家怎么能坐視不理呢?所以三叔公,這養豬,乃是我們陳家頭等的大事,仔豬將來可都是珍寶啊,價值萬金,讓別人來照顧,終究不放心。馬周畢竟還要當值,也不能悉心照料,正德是我兄弟,我陳正泰對自家的兄弟,怎么會虧待呢,這樣的大任,將來交給他最合適。”
三叔公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他張口想說什么......卻覺得渾身乏力。雖說自己這一房不是嫡系,可老夫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哪,孫子去養豬......
這......
陳正泰現在很忙,沒空閑和三叔公去討論養豬致富的大道理,這可是榮昌豬,未來一旦養成,推廣開來,便是豬中之王。更何況,榮昌豬還有豬中白馬小王子的美譽。
想想看,在大唐的養豬界里,突然一個新的豬種橫空出世,它們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長肉快,同樣的豬草和飼料,得肉率還比那些又丑又瘦的同行要高的多,肉感還美味,這對于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口肉的大唐子民而言,是一件多么可喜的事。
而誰養出這些豬,誰就是未來養豬界的王者,這一點,三叔公當然不懂,自己很難給他解釋。
陳正泰趁著三叔公一臉虛脫,整個人尚在神游的功夫,一溜煙便跑了。
帶著陳福,查過了陳家的賬目。
果然,不出陳正泰所料。
陳家坐擁長安和孟津上萬畝土地,可實際上呢,土地的收益卻很低。
至于陳家在長安的鋪子,也多是經營不善。
可以說陳家雖然家業大,可花銷也大,事實上,賬目上已經出現虧空了。
自己的父親,根本沒有多少經營的基因,這樣下去,遲早要破產不可。
陳正泰看著賬目,不禁冷汗淋淋,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次日一早,陳正泰便起來,領著陳福到長安在陳家的鋪子查看。
這里位于永春坊,鋪子也是不小,賣的......只是一些雜貨,幾個伙計,居然頗有數學上的天份,蹲在地上數著螞蟻,百無聊賴的樣子。
陳正泰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磨洋工?
這糟踐的是陳家的錢啊。
于是板著臉,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里頭的掌柜忙是迎出來,給陳正泰行禮:“見過公子。”
陳正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沒辦法,自己年紀還小,不這樣做,沒辦法讓人敬畏:“鋪子的賬,我看了,非但沒有盈利,竟還虧了本,李曉,家父平日對你不薄,你就是這樣辦事的嗎?”
這掌柜叫李曉,頓時硬著頭皮,一臉尷尬的道:“這個......這個......”
他其實多少知道陳家里頭,好似現在這位陳公子開始掌握家里的大權了,現在見這陳公子親自來這鋪面巡視,心里便咯噔一下,莫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吧。
李曉小心應對著:“近來買賣不是很好......”
陳正泰道:“前幾年,這鋪子每月還能盈利三十多貫,可現在,每月的盈利,竟是連以往的一成都沒有。”
李曉已是滿頭是汗,果然是了,這陳家公子是來收拾自己的。
陳正泰恨這些人不爭氣,一想到這群家伙吃陳家的飯,磨著洋工,心里便恨得牙癢癢,忍不住道:“混賬東西,這么好的鋪子,被你們這樣折騰嗎?”
李曉已有些慌了。
果然......
他忙是道:“公子,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