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明倫堂里,竟是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
李世民方才呷了口茶,差點茶水要噴出。
李世民甚至有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道:“這么說來,你沒有來二皮溝追索逃奴?”
韋節義義正言辭地道:“是臣不懂事,幾個逃奴而已,為此大動干戈,還跑來二皮溝,如此斤斤計較,陛下若要嚴懲,就嚴懲我吧,陳兄與我,惺惺相惜,猶如兄弟一般,陳兄無罪,若是有罪,統統都在我的身上。”
“……”
李世民臉抽了抽,這一次,他很相信他沒有聽錯了,只是這人……有病吧?
而后他責怪的看了一眼刑部尚書和長史唐儉,好像在說,既然如此,那還審什么,還將人關了半個多月,甚至還要朕來親審?
李道宗:“……”
唐儉:“……”
“陛下……陛下啊。”此時,韋玄貞已慌了。
韋家鬧的這么大,結果這個該死的侄子,居然在這里說這樣的混賬話,這不是專坑自己家里人嗎?
韋玄貞害怕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于是忙痛哭流涕道:“陛下,你看看吧,看看我侄身上的傷,現在還傷痕累累呢,還說陳正泰沒有行兇,光天化日的,天理昭彰啊,陛下一定要明察秋毫,我侄兒……一定是被痛打之后,無法接受,幾乎瘋了。”
“我可憐的侄兒啊。”韋玄貞很是痛心的樣子!
韋節義就鼓著眼睛道:“我沒有瘋,我沒有瘋,就算是二叔你再如何說,我也沒有瘋。”
大家都同情的看著韋節義……看來……是真瘋了。
韋玄貞就連忙道:“陛下,臣這侄兒,半個月多前還好端端的,現在成了這副樣子,這……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啊,懇請陛下,無論如何……也要為韋家做主啊!”
眾臣暗暗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李世民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突然覺得這御審,竟有幾分兒戲的味道,于是便看向陳正泰:“陳正泰,你打了韋節義嗎?”
“打了。”陳正泰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好吧,又瘋了一個。
李世民心里說,你看朕在御審,便曉得朕在包庇你,你如何不咬死了沒打?
李世民頓時有種怒其不爭的氣惱感,臉繃了起來:“你為何打人?”
“回恩師,是因為韋節義來二皮溝追索逃奴。”
這一下子……算是將所有的罪都認了。
方才還哭哭啼啼的韋玄貞,頓時大喜,都來不及擦拭自己的眼淚。
其他人也都打起精神。
有人道:“陛下,這證據顯然已確鑿了,便連陳正泰自己也都供認不諱,陛下若是再不處置,只怕難以服眾。”
“請陛下做主。”許多人異口同聲道。
追索逃奴乃是天經地義的事,陳正泰居然動手打人,還將人打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怎么能這種人逍遙法外!
李世民面上帶著殺氣,他頗有幾分憤怒,自己的袒護,陳正泰這個小子竟還不自知,難道不知朕已極力包庇了嗎?
李世民卻依舊不想立馬定下判決,又道::“陳正泰,你為何打人?”
陳正泰就道:“學生不是已經供述過了嗎?韋節義來時,縱馬糟踐了學生價值百萬金的莊稼,這莊稼價值連城,便是將整個長安城拿來交換,學生也不換的,學生當時情急,所以沖動了。”
“哈……”韋玄貞大怒道:“那么我倒想看看,什么莊稼,能價值百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