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放任你胡鬧。
一見陳正泰臉色不好看,薛仁貴倒是一下子乖巧起來,忙道:“將軍,是卑下不好,卑下沒有領會將軍的意圖,下次再不敢了。將軍,你累不累……”
陳正泰臉色方才緩和了一些。
只是那一直默不作聲的蘇烈,卻突然結結實實地給陳正泰行了一個軍禮。
陳正泰一愣,而后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向薛仁貴,仿佛在說,你看看人家。
“哎呀,定方,你不要多禮,我們是一家子,我知道你知錯了,但是不必如此,你看,我是很隨和的人……”
蘇烈卻很激動,單膝跪著,行的乃是很隆重的軍中禮儀。
陳正泰要攙扶他起來,他卻是紋絲不動。
蘇烈道:“方才卑下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只是卑下心里藏不住事而已,只想著……作為臣子的所見所聞,一定要讓皇帝知道,免使朝廷疏忽,而釀成大禍。今日卑下進言,實在是膽大包天,可是卑下萬萬想不到,將軍為了卑下,竟也和陛下頂撞,將軍對卑下實在是太費心了,卑下便是萬死,也沒辦法報將軍的恩德啊。”
嗯?
是這樣嗎?
在蘇烈看來,自己反正是找死,自己性子如此。
可陳正泰居然還在陛下龍顏大怒時,為自己說話,這是什么情誼?
這已遠遠超出了上下級的關系了,他自詡忠義,覺得陳正泰如此,實在是義薄云天。
陳正泰面帶微笑,心里說,今日確實是懟了一下皇帝,至少消耗掉了我一個月溜須拍馬的功力,不過……恩師理應不會記恨我的,老蘇這話,就太嚴重了。
而蘇烈此時則道:“自此之后,我蘇烈固然效忠朝廷,可若將軍有事,蘇烈定當赴湯蹈火,白死無悔!”
陳正泰嘆了口氣:“你看看,你看看,這話說的,自己人,不要如此。”
“既是自己人,何不結成兄弟?”
燒黃紙?
陳正泰看著一臉激動的蘇烈。
蘇烈隨即道:“只是卑下年紀大一些,卻不敢在將軍面前托大,寧愿為弟,若是將軍不棄,愿與將軍同死。”
一旁的薛仁貴也是一臉激動地道:“算我一個,算我一個。”
陳正泰一時無言,古人的思維,總是有些奇怪啊。
蘇烈的樣子,絕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性子比薛仁貴穩重得多,一旦說出來的話,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很明顯……他被自己高尚的情操所感動了。
陳正泰心里生出異樣的感覺:“你做我弟弟?這只怕不妥吧,別人看了,要笑話的。”
“將軍還在乎人言嗎?”蘇烈瞪大眼睛,看著陳正泰道:“誰敢胡說,劉虎便是他的下場。”
陳正泰一聽,心安了,不由笑道:“好好好,雖然我覺得這樣很不妥當,可是既然你們愿意結拜,我自當遵從,我年紀不大,不過既然你們仰慕我,那么我便只好厚顏無恥的做你們的兄長了,回去二皮溝,我們殺幾只雞,燒個黃紙,以后便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