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泰這一次有底氣多了:“世伯,冤冤相報何時了呢?今日你揍我,明日我兄弟自去揍你兒子,這樣下去,大家都吃虧,有什么事,大家不可以講道理呢?好啦,再會。”
說罷,他拱拱手,轉身要告辭。
突然,陳正泰想到了什么,突的頓足,道:“對啦,那劉虎傷得這般重,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實大家只是玩笑而已,讓他不要當真,現在受了傷,我心里也過意不去,告訴他們,明日我給他們送一萬貫錢,給這些受傷的弟兄們養傷,還有撫恤。”
一出手就是一萬貫……
程咬金聽得目瞪口呆,這可是一萬貫啊,也就是一千萬個銅錢,若是用車拉,沒有幾大車,是拉不完的。
出手就是一萬……
早說嘛,就憑著這番氣度,你可以揍老夫啊,老夫一日挨一頓,三十天下來,一百輩子都不愁了。
“算你識相。”
雖說是那般的想,不過面子還是要的,程咬金好歹也是長輩的身份,便拉著臉,罵了幾句:“以后不可如此啦,再如此,劉武能饒你,老夫也不能饒你。也虧的有老夫在你們之中斡旋,如若不然,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他頓了頓,雖然有時候覺得陳正泰這個家伙挺討厭的,可說實話,內心里還是對陳正泰頗有一些欣賞。
畢竟是少年人嘛,人家天天喊自己世伯,多少還是需要照顧一二的!
于是他壓低聲音道:“這幾日,你就別去尋陛下了,到時我抽個空,真給你美言幾句,陛下只是拉不下面子而已,你是不知道陛下將面子看得有多重,這府兵幾次的革新,都是陛下親自擬定的章程,他還指著自己所擬的府兵軍制,能夠傳承萬世呢!現在你和那個誰胡說,怎么好教他下得來臺?你乖乖的,老夫有辦法哄他。”
陳正泰見他一副很有辦法的樣子,心里想說,這程世伯敢情是自己同行啊!
看他老神在在,好像很有一手的樣子,于是他道:“那就有勞世伯啦。”
既然陛下見不著,陳正泰便不再跟程咬金多扯談,沒一會就回了營地。
這二皮溝驃騎營的人不多,所以格局很小,又和其他的營地緊挨著,原本這附近營地的其他官軍,總會在外頭晃蕩,可現在……
世界一下子清凈了,此時的二皮溝驃騎營,就宛如天煞孤星一般的存在,孤零零的,幾乎看不到任何閑逛的軍卒。
營中五十個新卒,現在個個興奮得不得了,他們剛剛從軍,還未有榮譽感,今日跟著去搖旗,個個看得熱血沸騰!
此時,他們再看陳正泰和薛禮、蘇烈,目中下意識的帶著崇拜,頓時感覺自己走路有風,腰桿也挺得筆直。
“方才我去河里打水,其他營看我是二皮溝的,都讓我先打。”
“我去茅坑那里,人家茅坑上一半,見我來了,起來都先讓我上。”
“別將威武啊,我若有他一半能耐,這輩子橫著走。”
“都別啰嗦,別將讓我們操練呢,來,操練了。”
大家都興致勃勃,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意義。
過了一會兒,蘇烈便一身戎裝出來,虎目一瞪,大喝道:“集結,操練了。”
五十個新卒,迅速地匯聚,個個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