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陛下理應是去市場了,可問題在于,為何一直在市場,卻還不回呢?
他很是擔心陛下的安危,于是他連忙尋了戴胄。
戴胄也嚇了一跳,卻一面對房玄齡道:“房公,陛下非尋常的君主,房公勿憂,沒有人敢傷害陛下的性命的,眼下當務之急,是陛下去了哪里,陛下既然徹夜不回,肯定有他的原因,我這便召東西市的市長和交易丞來,詢問一下。”
于是很快召了人來,說來也巧,這東市的交易丞劉彥,還真見過可疑的人。
劉彥膽戰心驚地被召到了民部,卻見房玄齡坐在一側,臉色鐵青。
戴胄打量了他一眼,便道:“你是說,有可疑之人,他長什么樣子?”
劉彥連忙比劃著描述了一番,又說到他身邊的幾個隨從。
房玄齡嘆了口氣道:“看來,這果然是陛下了。他和你說了什么?”
劉彥一聽今日白日見到的人竟是陛下,臉色一下子慘然起來,頓時后怕不已,于是瘋狂的回憶,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他想了想,才結結巴巴地道:“那時,快正午了,下官帶著人正在東市巡查,見有人自一個絲綢鋪子里出來,下官就在想,會不會是有人在做交易,下官職責所在,怎么敢擅離職守,于是上前盤問,此人自稱姓李,叫二郎,說什么絲綢三十九文,他又詢問下官,這交易丞的職責,以及這東市的物價,下官都說了。”
“都說了?他怎么說的?”戴胄直直地盯著這交易丞劉彥。
劉彥邊回憶著,邊小心翼翼地道:“我見他面上很高興,像是頗有得色,等我與他道別,走了許多步,隱隱聽他呵斥著身邊的兩個少年,于是下官下意識的回頭,果然看他很激動地痛斥著那兩少年,只是聽不清是什么。”
聽到此處,戴胄心里一下子舒坦了。
果然……陛下眼見為實了啊,看來這東市,果然沒出什么紕漏,陛下見了東市和西市如此,一定心里很是欣慰的。
戴胄接著又問:“此后呢,他去了哪里?”
“這就不知了。”
戴胄便看向房玄齡:“陛下難得出宮一趟,且還是私訪,或許……只是想四處走走看看,此乃天子腳下,斷不會出什么差錯的。而陛下親眼見到了民部的績效,這市場的物價紋絲不動,只怕這心事,便算是落下了。”
房玄齡聽了戴胄的話,也覺得有道理,陛下這個人的性子,他是略有耳聞的,膽子很大,當初可是數千人馬,就敢身先士卒,沖殺十萬大軍。
此后做了天子,突厥來襲,他也單騎去會那突厥可汗,與對方盟誓,陛下乃是偉男子,而且身邊也有不少的禁衛,想來不會出什么事!
他苦嘆道:“無論如何,陛下乃千金之軀,不該如此的啊。不過……既然無事,倒是可以放下心了。”
戴胄隨即道:“陛下今日親自查看了東市,這樣看來,陛下一定很是欣慰,這劉彥口中所言若是可靠,那么他此刻應當是龍顏大悅的了,所以下官就在想,既如此,這東市二長,以及這交易丞,此次平抑物價,可謂是勞苦功高,何不明日中書令好好的獎掖一番,到時陛下回宮時,聽聞了此事,自當認為中書省和民部這邊會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