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這才抬頭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家伙……”
“噓。”陳正泰左右張望,表情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你來,我有話和你說。”
李承乾從剛才就一直憋著氣,惱怒地道:“有什么好說的,孤都聽到你和父皇說的了,萬萬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師弟啊。”陳正泰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道:“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嗎?現在越王殿下遠在天邊,而那江南的大臣們呢,卻對李泰極盡吹捧,更不必說,不知多少世族在陛下面前說他的好話了。這個時候,我若是說他的壞話,恩師會怎么想?”
陳正泰頓了一下,就道:“恩師一定會想,越王年紀這么小,近來的風評又還不錯,而我卻在此說這越王師弟的不是,會不會是我有什么居心。終究他們也是父子啊。以疏間親,這是人之大忌,到時不但不會得到恩師的信任,反而會讓恩師更覺得越王師弟可憐。”
李承乾仍舊氣不過,嘲諷地道:“所以你還給他修書了,還給他送吃食?還百里加急?”
“嘿嘿……”陳正泰樂呵呵地道:“這才是最高明的地方,現在他在揚州和越州,顯然心有不甘,成日都在籠絡江南的大臣和世族,既然他不甘心,還想取太子師弟而代之。那么……我們就要做好持久作戰的準備,切切不可貪功冒進。最好的辦法,是在恩師面前先多夸一夸他,令恩師和越王師弟解除了戒心!”
“你要誅殺一個人,若是沒有絕對誅殺他的實力,那么就應該在他面前多保持微笑,然后……冷不丁的出現在他身后,捅他一刀子。而絕不是滿臉怒容,大叫大嚷,喊打喊殺。師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背后捅他一刀子?”李承乾這一下子愣了,詫異道:“你想派刺客……”
陳正泰臉都嚇綠了,心里忍不住狠狠罵道,就你老兄這智商,我若是你兄弟,我也要奪了你的鳥位啊。
陳正泰覺得好心累呀,他也是拿李承乾沒法了,只好繼續耐心道:“這是打個比方,意思是……現在咱們得保持微笑,到時有了機會,再一擊必殺,教他翻不了身。”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不禁道:“這樣做,豈不成了卑鄙小人?”
“你錯了。”陳正泰正色道:“卑鄙者未必就是小人,因為卑鄙只是手段,小人和君子方才是目的。要成大事,就要曉得隱忍,也要曉得用特殊的手段,決不可做莽漢,難道隱忍和微笑也叫卑鄙嗎?倘若如此,我三叔公見人就笑,你總不能說他是卑鄙小人吧?”
李承乾愣了愣:“呀,你三叔公不就是一個小人嗎?”
這話似乎又越扯越遠了,陳正泰搖搖頭:“我們暫先不討論這個問題,眼下當務之急,是師弟要在恩師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能力,這才是最緊要的,要不……我給你一樁功勞如何?”
“嗯?”李承乾頓時勾起了好奇心:“你來說說看。”
陳正泰笑了笑道:“走,師弟去看了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