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許多人都心如明鏡,所以他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受到禮遇,便是揚州刺史見了他,也與他平等相待。
可陳正泰居然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
鄧文生冷眼看著陳正泰,淡淡道:“陳詹事如此,就有些不通禮數了,夫子云:均值差……”
“誰和你這樣的人一道做君子!”陳正泰一點都不打算跟這種人客氣。
這幾日壓抑無比,莫說李世民難受,他自己也覺得就像整個人都被巨石壓著,透不過氣來似的。
此時見這鄧文生竟還在他的面前高談什么夫子云,陳正泰再也忍不住,心里直接暴怒。
我陳正泰今日若是還和你引經據典的講道理,我二不二?
陳正泰一聲大罵之后,居然揚起了拳頭,毫不猶豫地一拳砸在了鄧文生的嘴上。
鄧文生本張口還想說什么。
可這一拳頭搗來。
迎面而來的,還有陳正泰兇神惡煞的臉。
他心里先是一陣錯愕,緊接著,一切都來不及躲閃了。
這一圈轟的一聲,直接砸在他的鼻梁上。
他口里發出詭異的音節,隨即仰倒,一股鉆心一般的疼痛自他的鼻尖傳開。
他甚至還可聽到自己的鼻梁被重力直接捶打,以至軟骨脆生生斷裂的微響。
“呃……”血水和眼淚同時流出,整個人打了個趔趄,弓著腰,發出慘叫:“殺人了,殺人了,殺人者償命,陳詹……陳正泰,你……你好大的膽……”
鄧文生已怒不可遏,他這一輩子,也不曾嘗試到過這樣的恥辱,那令他頭皮發麻的疼痛感,令他再也忍耐不住地,口里發出各種古怪的話。
這是他鄧家。
他是這里的主人。
他是名滿江南的大儒,今日的疼痛,這恥辱,怎么能就這樣算了?
他彎著腰,猶如沒頭蒼蠅一般身子趔趄著。
而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陳正泰竟會有這樣的舉動。
哪怕是李泰,也是如此,此時……他終于不再關注自己的公文了,一見陳正泰居然行兇,他整個人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鄧先生,乃是本王的密友,更是至誠的君子,他陳正泰安敢如此……
站在陳正泰身后的蘇定方一見如此,居然不覺得驚愕,不過他下意識地將手按住了腰間的刀柄,眼中浮出警惕之色,以防備有人還擊。
李世民則站在更后一些,他倒是氣定神閑,只是眼睛落在李泰的身上,李泰顯然一直沒有注意到衣衫普通的他。
此時,鄧文生繼續大吼道:“殺人啦,殺人啦,陳正泰,這揚州不是你放肆的地方,爾這敗犬,竟敢……”
陳正泰卻是笑了,說實話,淪引經據典,我陳正泰還真不如你。
可論罵人,我陳某人好歹也是飽受新社會熏陶的人,信不信我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當然,陳正泰壓根沒興趣展現他這方面的才能。
陳正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總感覺……兩世為人之后,素來總能表現出平常心的自己,今日有一種不可遏制的沖動。
他回頭,很平靜地看著蘇定方道:“二弟,他這般的罵我,你自己看著辦吧。”
蘇定方聽了陳正泰的話,也是異常的平靜,只是默默地點點頭,然后踏步上前。
他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怒,可目光平靜得卻是令人莫名的感到心里生寒。
他直接一把揪住了鄧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