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蘇定方走出來,面對著烏壓壓的鄧氏族親和部曲,當他大呼了一聲格殺勿論的時候,許多人才反應了過來。
而此時……浩浩蕩蕩的驃騎們已至,列成方隊,斜刺鐵戈,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后。
鄧氏的族親們有的悲憤,有的膽怯,一時竟有些慌亂。
有人哀嚎道:“鄧氏存亡,只此一舉。”
“為何要殺我們,我們有何錯?”
“殺!”蘇定方冷冷的自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喏!”
如潮水一般的驃騎,便已擺成了長蛇,毫不猶豫朝著人群小跑前行,將鐵戈狠狠刺出。
數十根鐵戈,其實并不多,可這般整齊劃一的鐵戈一齊刺出,卻似帶著無窮的威勢。
緊接著,一個個鄧氏族親倒下。
他們試圖反抗,可是顯然……反抗卻是徒勞。
因為他們發現,在結隊的驃騎們面前,他們竟連對方的身體都無法挨近。
哪怕僥幸有人沖破了戈林,靠近了對方,狠狠地將刀劍劈出,在這鐵甲人身上,也不過是飛濺出火花而已。
對方依舊是紋絲不動,倒是刀劍劈出的人,察覺到了自己虎口發麻,手中的刀劍已是卷刃。
而后,長戈刺來,像扎紙一般,捅進他的身體,這反抗的鄧氏親族,便覺得自己的肚腹已是被這鐵戈捅的稀爛,腸子和鮮血泊泊而出,此時人未死透,可是看著這無法阻擋的鐵甲驃騎們,卻只剩下了寒至內心的絕望,于是,在痛苦之中,發出無力的哀嚎……
鄧氏的族親和部曲,本是比驃騎多數倍。
可此時,卻都如兩腳羊一般,只有被單方面屠戮的份。
結隊的鐵甲驃騎,不慌不忙,可怕的是,他們并沒有廝殺時的熱血奔涌,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高亢。
而是按部就班,仿佛每一個人都在遵守和牢記著自己的職責,沒有人沖動的率先殺進去,也沒有人掉隊,如屠戶一般,與身邊的伙伴肩并肩,而后有序的開始收緊包圍,各司其職,彼此之間,隨時相互呼應。
他們甚至并不急著宰殺,而是將主要的精力用于將這些待屠宰的人去驅趕至一處,等他們陷入了絕地時,在不斷的收緊包圍圈,就好像將一根鐵索套著鄧氏族親們的脖子,而后,這包圍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緊接著,如林的鐵戈如毒龍出洞一般的刺出。
緊接其后的,便是血霧噴薄,銀輝的鐵甲上,很快便蒙上了一層層的鮮血的印記,他們不斷的踏步,不知疲倦的刺出,而后收戈,隨后,踩著尸首,繼續收緊包圍。
蘇定方沒有動,他依舊如鐵塔一般,只緊緊地站在大堂的門口,他握著長刀,確保沒有人敢進入這大堂,只是面無表情地觀察著驃騎們的舉動。
對于這些驃騎,他是大抵滿意的,說他們是虎賁之師,一丁點也不夸張。
可是,依舊還有許多令他覺得不滿意的地方,此后尚需加強操練。
一聲聲的慘呼,連綿不絕。
堂內的李泰,已是萬念俱焚,他聽到父皇一句斬草除根,心已寒透了。
不過顯然……他讀書時,那一個個關于盡誅的字眼,并沒有引起他的震動。
可當屠戮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當這一聲聲的慘呼傳至他的耳膜時,此時一身血人的李泰,竟好似是癡了一般,身軀下意識的顫抖,牙關不自覺的打起了冷顫。
………………
第二章送到,同學們,給點月票支持一下,老虎好可憐。